许娇娇被拖了出去,武定伯咽了口口水,解释道:“大人,其实我们与许家……”
“不必再说了,本官今日来不是为了许家的事来的。不过,的确与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拐卖案有关,就是了。”
“那大人是要找?”
刑部尚书盯着李氏,“本官要找的,自然是你——李村红。”
“伯爷若有兴致,明日一早可去大理寺看审,此次三堂会审在大理寺,且是开堂审理。”
李氏被磕懵了,拖走的时候还没清醒过来,崔妈妈身为贴身婆子,也被无情押走了。
祁承序夫妇俩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场景。
祁谨行哭着要去拉李氏,让谢溶月拽了回来。
“别拉我!我要祖母!我要祖母!”
祁承序跑进屋中,“爹,刑部为何要拿母亲?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啊!”
武定伯呆坐在椅子上,气得浑身发抖,“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刑部二话不说就拿人,谁知道那贱人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咳咳咳!”
武定伯捂着心口,喉中反上腥甜。
谢溶月面上毫无悲伤,询问道:“那刑部何时升堂审理?”
“明日一早。”
同样的事还发生在常侍郎府,佩姨娘无缘无故被押走,常侍郎十分恼火,追着刑部尚书要他给一个说法。
此事牵扯甚大,刑部尚书不便提前透露,便说:“明日一早开堂审理,就在大理寺,请侍郎务必到场。”
“对了,也请侍郎将令女也带上。”
常侍郎一懵,“你说哪个?”
“佩姨娘之女。”
翌日大理寺,起早的百姓瞧见衙门大开,有布告张贴,等贴完以后一拥而上,惊讶不已。
“秦氏拐卖幼女的案子要审了?这案子不是判了吗?还要审什么?”
“二十年前?这老贱人活该下地府,二十年前竟也在干这种事!”
“我倒要看看!我去把乡亲们都喊来!”
一传十十传百,等到开堂前,大理寺门外已经人山人海,官差设了隔离栅栏,百姓拦在府外。
渐渐的,人们瞧见好几辆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前,下来的不仅有常侍郎、武定伯、最后竟然连冠军侯府的马车都来了!
祁野护着怀孕的纪舒缓缓走下马车,经官差引导来到公堂后。
刑部尚书正在整理衣冠,主簿则是整理政务。
祁野和武定伯一家、常侍郎等人齐聚一堂,除了祁野,另几人都很莫名。
武定伯皱着眉问祁野:“是尚书大人叫你来的?”
“嗯。说今日有大案开审。”
武定伯失神的垂下头,心口跳的飞快,这个李氏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威——武——”
三堂官员坐定,祁野等人被给了椅子坐在堂下,水火棍敲过,刑部尚书拍了惊堂木,命主簿先宣读大致案情。
“天治十六年十二月二十日,经查明秦光蕊秦氏,系贩卖幼童……据秦氏口供,供出二十二年前,曾从一名为李莲的女子手中,买来过一个幼女,并卖给了当时怡红楼的花魁冷氏。”
主簿宣读完,常侍郎呆若木鸡,立即站了起来。
“不可能!”
百姓并不知内情,看他这反应十分好奇。
刑部尚书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同情的对他道:“侍郎大人莫急。领犯人上堂!”
武定伯喘息如牛,此刻的心情丝毫不比常侍郎轻松。
他虽不记得李莲是谁,但他知道李氏姓李!二十二年前……难不成?难不成!
几人被押上公堂,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
“罪妇秦光蕊。”
“妾身冷氏。”
刑部尚书:“你们两个各自抬头看看,可认得对方啊?”
冷佩头也不敢抬,浑身冷汗直冒,故作镇定道:“回大人,妾身不认得她!”
秦光蕊受了好几轮刑,身上没一处好地方,现在就想死了了事,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拽着冷佩,大声说道:“佩儿!你不认得我了吗?若没有我,哪有今日的你!是谁让你去伺候常大人的!是我啊!”
刑部尚书看向常侍郎:“常大人,你可认得秦光蕊?”
常侍郎早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年那个鸨母了,不是他记性好,鸨母右脸上的痦子实在鲜明。
他已经信了七八分,手指快把扶手抓烂了。
他看着身旁痴痴傻傻的常妙,一时间悲痛万分。
即便他从未喜欢过这个女儿,可也没想过,她、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啊!
“大人!妾身真的不认得她!”
“哼!你休要以为死不承认就能抵赖的了了!你自己看,这是你当年签给怡红楼的字据,手印,你自己对比对比。”
冷佩看着那张飘落到面前的纸,自知抵赖无门,便说:“妾身是认得秦妈妈,也的确受她引荐,识得常大人,可我真不知什么拐卖,什么幼女,大人,妾身说谎只是不想被冤枉啊!”
“冷佩!你个黑心肝的东西!分明是你主动找我,说自己小产孩子没保住,以后还不能再生养,怕老爷知道,就让我给你想法子,我这才买下那孩子给你的!我还记得呢,那孩子后脖子往下三指的地方,有颗朱砂痣呢!”
刑部尚书:“冷佩的姑娘何在?”
常侍郎冷着脸,已经不想再吭声,纪舒牵过常妙,说道:“姑娘在这儿,只是她现在有些傻傻的,可否请臣妇为她验明?”
“去吧。”
片刻后,纪舒带着常妙走了出来,说道:“秦氏所言句句属实。”
大理寺卿怒道:“秦氏离京二十余载,进京就下了狱,从未和她见过面,怎会提前知道她身上的红痣?除非是很早就见过的!冷氏你好大的胆子,还不承认!”
冷佩还想抵抗,刑部尚书已经不想废话,抛出一张纸扔给她。
冷佩一看,竟是当初买下常妙时,和秦妈妈签的契约。
秦妈妈最是奸诈,这些东西她全都留着,就是想有朝一日事发,不能她一个人死。
“啊!”
冷佩哀嚎一声,哭坐在地,“还是没能躲过去……还是没能躲过去!!你这蠢妇,你还留着这个干什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