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出来的?”
那个禁制,她出不去,常人也进不来。可若是她自己解开的,那她不就知道了?
凉月没回答,只()
对玄晖道:“让你失望了,我不死,下一任妖主就得憋着。”
玄晖脸色不大好,青一阵白一阵,可凉月似乎心情大好。
“妖判大人,你用我的名字做禁制的口令做什么?我有那么笨?连这个都猜不出来吗?”
凉月把鸡骨头丢出去,打了个饱嗝,掏了帕子擦嘴。
不等玄晖回答,凉月又说道:
“我和你说,这活儿我不干了!我要回碧水湖。反正这书院也烧得溜干净,便也没人会再死了吧?”
凉月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去……”
“回轻罗馆呀!”
凉月扯了下衣裳,把沾了黑灰的裙摆给玄晖看,“回我的门店去换件衣裳还不成了?”
花酿又一次喝多了,他最近酒量变差了,总是误事,文豫书院起火的时候,他居然在呼呼大睡!
当隔日玄晖把这事儿讲给花酿之后,花酿不仅不觉得羞愧,反而一言不发,掏出把算盘扒拉了会儿,冲着顾凉月做了个“三”的手势。
顾凉月扯了下嘴角:“三百两?”
不多,还得起。
花酿摇头:“三千两!”
“女干商嘴脸!”
凉月咬着嘴唇,“我差点被烧死,你总该给我抹点精神损失费吧?”
花酿点头便是赞同,从算盘最末位拨下了一颗珠子。
“师尊!你不要欺负人欺负得太狠了!”
凉月指着自己,“我一代妖主一分工钱没有还要欠一屁股债!我昨天差点被烧死的时候,你们俩在哪儿呢?”
顾凉月拍了下席子,尥蹶子谁不会啊?
“我不干了!分道扬镳!你们爱找谁找谁!银子我之后会叫王府派人送来,就这样!”
顾凉月起身就走,到了廊下,鞋子才穿了一只。
身后那个人用极其温润的嗓音说出那句最无情的话:
“为师可以把那疯子的命借给你,也可以立刻夺回来!”
提鞋的手脱了力,被勾出一道红印。
“是我帮你续了他的命,是我帮你改了他的命数,是我……”
花酿的声音在靠近,顾凉月的唇微微颤了下,身子僵住,不敢听花酿再说下去。
“是我替你那疯子爹找回了他的三魂六魄!”
花酿走过来,俯身在顾凉月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
“徒儿,我与你的恩惠,你哪一样,都还不起吧?”
“徒儿,为师算账一向清明,放出去的贷,连本带利收回来是应该的。你说呢?”
“呼!”
凉月紧紧咬着唇,一连喘六息,才把颤抖的牙关管好了,转头对上花酿放大的精致脸庞,盯住他的丹凤眼。
“徒儿,你可想好了再说。”
从来没有见过花酿这般表情,从他嘴里也从没听过这般正经又无情的话,顾凉月今天才重新审视花酿。
他们需要的是妖主,是不是她顾凉月都是无所谓的。
“师尊,徒儿知错了。”
顾凉月眼睁睁地看着花酿脸上的冷峻一点点褪下,换成那副三分和颜悦色吊儿郎当,两分清净寡淡的神情,她的心也被狠狠地割裂了。
花酿冲着凉月如往常般勾起唇角,大手拂上她的头顶,小娃娃却退了一步,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