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主人放肆地笑声震荡着顾星辰的耳膜,顾星辰虽听得云里雾里,却也能感受到这位帝王满腔的不怀好意。
可是那被踩在脚下的“鬼”,却只是喊着:“都杀了!都杀了!”
“陛下,这人,怕是疯了!”太监说的小心翼翼的。
“打入天牢,着()
刑部,重刑审问。”皇帝声音冷冽,那两个“好”字似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裹夹着浓烈恨意。
这只“鬼”当即被抓住四肢抬了出去。
这就是凉月对顾怀酒的初印象,“疯爹”这个名号,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凉月还是会当着顾怀酒的面这么称呼他。
这样的童年阴影一直伴随着自己,以至于凉月现在最害怕的依然还是发了疯的顾怀酒,也就是他爹瑞王。
凉月记得那一剑,顾怀酒杀了自己的王妃,杀了他女儿的娘亲。
从此,碧落黄泉,再也见不得的人,成了众人不能提及的人,也成了他们心中的梦魇。
“谁?”
凉月挥了挥手,谁在搔自己的脸?
“桃核儿,你胆子肥了!不知道我起床气大吗?”
手却被握住了,然后又有窸窸窣窣的东西挠她的脸蛋儿。
凉月愣了下,但随即会意地笑了。
凉月朝那边翻过了身,另一只手盲摸就触到了这人的长发,狠心揪了下,才肯睁眼。
对上顾怀酒那双清明的眼睛,凉月偷偷松了口气,随即嗔怪道:“疯爹,都是你当年乱许诺惹的祸,这个烂摊子得你去收拾,白洞庭都找上门来了!”
说完,凉月又揪了下疯爹的头发:“别说我现在还小呢,就算我现在年方二八,白洞庭拿八抬大轿来抬我,你也甭想把我当盆水泼出去。”
疯爹揉搓着闺女睡麻了的小胳膊,坐起身子来,煞有介事地说:“八大箱也不算摆设,当真不少宝贝。”
“嘟!打住!”
凉月急得直接跳起来,怎么感觉疯爹这意思,已有意撮合了!
“就仨字儿,我不嫁!要嫁你嫁!”
凉月几乎是吼出来的。
疯爹却完全不打紧地冲着女儿伸出了手,温和地:“这是七个字儿了。”
凉月撅撅嘴,把碍人的被子踢到一边儿去,本来还要撒撒火气,突然闻道了一股甜甜的香味。
“这个味道,好熟悉的味道……”
凉月不理会疯爹,循着味道就下了榻,奔到了小案上。
“玉米、小南瓜、还有牛乳……”
凉月直接端起碗开吃,吃了两口,才反应过来,这可是疯爹的手艺呀!
“都当王爷了,还亲自下厨,不怕传出去人家管你叫女儿奴吗?”
嘴上不情愿,一碗羹说话间就下了肚,凉月咂吧咂吧嘴,显然没吃够。
可转念一想:不对呀!现在,当季的玉米苗子应该还没有她高呢!
凉月转头看疯爹,他正侧过身子躺着,一只手撑着脑袋,含笑看着她。
“疯爹,你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