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听到了慈音的警告,谢筝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但许莲君显然是知道些什么,面色顿时有些难看,一把扯住她。
“先离开这里,其他的回去之后再说。”
谢筝不明所以,但还算听她的劝,便顺从地跟着她一起进了城,恰好又在城门处碰到了正在与人交谈的赵矜。
走近了些便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冥河什么阵眼秘境的,赵矜看到她们二人,便与那几人告别,摇着折扇走了过来。
“和尚连暮鼓晨钟都动用了,想必事情一定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还好你们回来了,若是再耽搁片刻,说不定就要被卷入冥河秘境了。”
谢筝愣了一下,问道:“方才那个钟声,就是禅宗的暮鼓晨钟?”
赵矜点了点头,唇角微勾:“是啊,禅宗可是将宝都压到了那和尚身上,若是哪一日和尚不做和尚了,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谢筝:“?”
和尚不做和尚了?那是什么意思?还俗吗?
“你什么意思?”
许是谢筝问得太直,赵矜一把合起折扇,走近了两步,上下打量她一番,忽而笑了起来:“你与和尚关系看起来不错,入含光寺多年,倒是鲜少见他与谁交好。”
谢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说实话,像赵矜这样的儒修,给她的观感不是很好,她是个寡言少语不服就拔剑的剑修,行事简单粗暴,实在很难与他这样的读书人相处。
于是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慈音大师,是个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
简简单单几个字在舌尖滚过,赵矜垂下眼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世上的好人千千万,唯独他,当不得一个好人的名头。”
谢筝闻言,抿起唇角,皱眉不语。
“若闹市中有数名顽童当街玩耍,你乘马车而过,往前直走,一众顽童皆会丧命,若紧急调转车头,他们将免于一死,但路旁一位安分守己的稚童会死。”
“谢师妹,若是你在马车无法停下的情况下,会如何选择?”
这是什么离谱的问题?!她一介剑修,为何要在闹市区驾马车?
没等谢筝想明白,许莲君便不阴不阳地呛了一声:“赵矜,你若是对慈音大师有怨,找他说便是,你做什么和谢筝说这些东西?”
听到她的话,赵矜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许莲君,你也在场,你难道忘了?那是活生生的一百三十八条人命!”
“手上沾满鲜血,他算哪门子的佛子?”
谢筝:“?”
说到这些的时候,原本一身儒雅和气的翩翩公子,忽然变得极为愤怒,脸上的表情也阴沉至极。
谢筝听得云里雾里,但很快就抓住了重点,赵矜不会无缘无故向她提问,想必慈音也碰到过方才那样的问题,而他选择放弃了大多数人的生命。
但这种事情,她不想从旁人的嘴里听到,她要听慈音亲口来说。
所以,当下赵矜的愤怒,她不能感同身受,便移开视线,对许莲君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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