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你有没有笔墨纸砚?”
“笑话,金銮殿没有这些,如何商议朝事,你要来作甚?”
“有大用……”
吴承恩使了一个眼色,一个小太监马上奉上一小桌,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微臣脑子不好使,记不住刚才义正辞严、义愤填膺的大臣子。
等我一个个把他们写下来,等散朝后,张贴在四门之上,好让老百姓知晓,各位正直、无私、无畏、无惧的好朝臣大名。
来,谁先來,大声点,赶紧奏弹劾万恶罪人贾玉京……”
贾玉京目光如炬,从当朝首辅开始:“
周大人,素闻您老人家平生是最公直?
有盛唐魏征八成的风骨,也有赛青天之称。
不畏强权,不惧生死,乃我等楷模。
您老人家快点说他的罪孽,我将您老人家三个字加大加粗放第一个,再上红色圈住……”
“排第一,红色圈住?”周廷儒脸色都绿了,要不要如此对待老夫,我已经闭嘴不言了,居然我扯出来?
不说话不行,那么多人看着,但那个孙绍祖,风闻不好,惹屎上身,实属不智。
他们之前商量过,自己不能出头,其他人扯旗呐喊便成了,谁知道他又是使阴谋诡计,欲拉着自己挡枪。
“咳,万岁爷,此事甚为特殊,没有详细了解之下,微臣不作评论,以免有失公允!”
“好家伙,居然当了缩头乌龟!”贾玉京一脸失望。
周廷儒见此,心头暗骂此子真是如一条毒蛇,沾上便咬你一口,端是歹毒!
“下一个,哪谁,左御史?刚才你好像叫的最响亮,声音最激昂,几乎声嘶力竭,速速报上名来……”贾玉京用毛笔蘸了一点墨汁,目光不怀好意瞅瞅他。
左御史大夫面上肌肉一抽一抽,老夫身为朝廷中口舌大佬,怎么可能当摇旗呐喊的角色?
自己刚才只是动了一下嘴唇,什么时候声嘶力竭?往老夫身上扣屎盘子是不是?
“忠义侯,屎可以乱食,话不能乱讲,平时风闻便奏,虽没魏征之风,但也是根据传言而上奏本。
老夫并没有听到平民百姓有什么言论,自是不可能随便上奏弹劾一个臣子……”
“漂亮!老女干巨猾!”贾玉京给他竖着一个大拇指。
“嘶嘶嘶……”其余的大臣一见两位当朝大佬退避三舍,有势头不妙啊,风向标转了?
贾玉京又捉笔沾墨,瞟了一眼一人:“下一个,你脚步站的很出,不用想,肯定是有本要奏,来,尽管大声诉说着贾玉京的罪行……”
“我?”左御史大夫下首副职心头一惊,脚步闪电般缩了回去,双手塞进袖子中,抬头看着殿顶,似乎上面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参祥一般。
贾玉京一见,毛笔点点右御史大夫:“这位大人,你刚才口沫横飞,来,是时候洗耳倾听你振聋发聩的表奏了……”
“振聋发聩?我振你大爷,刚才是刚才,现在老子才不会出来当箭靶……”右御史大夫低头望着脚尖,懒得理你。
“你呢……你来……那谁……”贾玉京目光所至,刚才口中叫嚣的人纷纷整衣的整衣,拽裤衩的拽裤衩,就是一个也不见回应。
“太厉害了,好好……”王子腾一干人等刚才还提心吊胆,在想办法,现见贾玉京只是抬出笔墨纸砚()
,便化解了一场灭顶之灾,真是神人也!
“唉!真是失望透顶,本以为可以顺手将其拽下马,想不到,失算喽……”
“艹……”朝臣心头悚然一惊,泥马的,这厮竟然是如此歹毒,居然想将我们弄成丢官弃职,这比杀了他们还要可怕的多啊。
皇帝、王承恩眉毛一挑,这小子每次出现,大肆挑衅群臣,孤身一人,舌战群儒,真是精彩绝伦!
御下史记书吏目光神彩飞扬,墨汁已经写干了,只能用舌头沾水,下笔如风,写着见证历史的一切。
以前他是机械人般点卯上下班,从来没有什么精神头。
自从贾玉京来了朝堂上一站,史记才觉得有意思,过程实在太爽了吧,比和家里头婆姨在一起还要爽。
“既然各位大臣没有什么话要说,微臣有本要上奏……”贾玉京从怀中拿出奏本。
自有小太监快步上前,接过奏章往皇帝面前的王承恩一送。
王承恩再放在御前供圣上批阅。
皇帝一打开,一目十行,脸色顿时一变,一巴掌拍在御桌上,把奏章往兵部监督御史孙绍祖他爹面前一扔,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