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震动灵魂的巨响。
厮打的五人,一同倒在了地上,一时间不知有谁活了下来。
喜羊羊,艰难地抓中身下的赤星。再也没有其他人起身。
眼球短暂地充血,眼前的景象,喜羊羊看什么,都蒙上了一层红纱。羊兵伏在喜羊羊的身上,肩上的一把刀,切在骨头上,喜羊羊只看见他那发紫,又有点发绿的伤口,向外流着粘稠的液体。
感受脖子间的湿热,衣领贴在咽喉上。“呃……”喜羊羊嗓子一沉,一股恶心和无力不可阻挡地涌上身体,喜羊羊连忙推开身上的羊兵,他已经死了。
喜羊羊拍拍脸庞,眼前是壕壁上一处大坑,弹着点离他们挺近的。坑中心,只有一缕黑烟,在缓缓地升腾。视网膜倒映着不断闪烁的火光,耳膜接受着嚎叫,各色声形像极了地狱里的场景。
正常人可受不了如此的折磨,尤其是,附近全是能杀人的敌人,还是杀红了眼的人。解放了兽性,要比平时的人更危险。比起温暖的被窝,这里更像是阴曹地府。
一摸脸上羊兵的血,几声枪响,刺激了喜羊羊几分精神,勉力支起身体。“啪嗡嗡嗡嗡……”头脑发沉,耳边连枪声都变得沉闷。喜羊羊试着动动小腿,发麻的右腿,勉强回应神经的信号,腿没断。
万幸战壕隔绝了大部分的破片,但是三名狼军就惨了,坚实的掩体在背后,发挥不出来作用,被四散的弹片,炸死了,有羊兵身体作掩护,喜羊羊只受了轻伤,被冲击波震得头皮发麻。
有人从壕沟另一侧正在靠近,头顶两侧又像羊角也像狼耳。
喜羊羊放下手里的赤星,安心地倚在壕沟上。
“你是哪部分的?”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喜羊羊只看见了胸前的军徽,确定是自己人。
“快!起来!我们要撤了!”喜羊羊感觉被人从腋窝下抄了起来,绵软的双脚,支撑着身体。
“啪!”“!”喜羊羊一枪打死了侧面来的狼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便昏了过去。
……
“一师到哪里了?”烈太狼从容自如,手捧着一杯热咖啡。“才到蒲店?还在打?”狼军的指挥部,可不是前沿能比的安全。
“是,蒲店的羊军,抵抗程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作战参谋有些尴尬,他已经同一师通过电话,情况有些难看。
“嘶!”手上拿着红铅笔一画,在宝河到蒲店之间,画出短短的一条线段。“不到十里路,今晚不拿下蒲店,拦截援驰来的羊军,就只能换步兵师上去。”烈太狼对战局的进程相当不满,告诉身边的通讯处处长。
“去,叫空队把炸弹给我扔进宝河里,我要一锅麻辣汤锅!同时告知一师师长,他的子弹,要么给羊军,要么给自己!”
蒲店的今夜,从没这么热闹过。四处的爆炸声,大炮的怒吼,坦克碾压倒墙壁,机枪喷射的子弹,到处是喊杀声。
二营是29师的一个精锐营,他们从宝河的阵地,紧急移动到了村口。全营上下,三天前还在以为自己与双星集的战事无缘,谁知今晚来了不少“客人”。好在不必担心战场上纷飞的流弹,打伤他们,来客极其认真地做好了防护措施,包括百毫米的大炮。
“咔咔咔哐!”工兵铲砸在石头上,羊兵甲一使劲,挖出碍事的石头,轻轻一拢浮土,疏通了散兵坑中的漏水渠。没停手歇息,他和羊兵乙还得再挖个小坑,在散兵坑的两侧。
这样敌人扔进坑中的手雷,只需一踢,手雷就会滚进坑中,没有破片,就是一个动静大些的炮仗。“拍拍胸墙!垒得要结实点!”“好!”扬起手里的铁铲,拍拍散兵坑前方的土。
羊兵乙见他用力过猛,土尖变得扁平:“唉!矮了()
!”忙铲起两捧泥土填了上去。“不超过30厘米,或者子弹打得穿,会害死人的。”羊兵甲一边在坑壁上挖出两处踏脚的地方,一边道:“知道,我还是头一次挖站姿形的散兵坑,今晚我们要打打仗?”
“嘶!干什么哪?”一声呵斥从脑后传来,两人一回头,只看见排长虎着脸,下巴拉到特长。“哎哎哎!”把肩膀上的弹药,扔到两人脚边,羊兵甲连忙躲着滚出来的弹头,看着个头不小的装药。倒吸一口凉气:“排长你轻点,这是打坦克的,不是闹着玩的!”
“少废话,低头干活!待会你们俩,就在这里打!”排长把弹药塞进坑壁上的阔洞,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羊兵乙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方,作为射角提示的树杈,密布在前边。
这……这就几乎是把他们两人踢出了战场,最靠后的散兵坑,射程短一些的武器,甚至连最前端的敌人都打不到。两人刚要主动申请去最前面,却看见排长撇下一老一小,扛着一箱弹药,拍在战士身旁。
“刷刷!”“嗯?”羊兵乙抬头,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你听见什么声音了没?”“哪有声音?”收回盯在排长背后的目光,羊兵甲一愣。“你幻听了吧?”“不对!是飞机!”羊兵乙突然想到了什么,放声大喊:“敌袭!”自从卢兴机场被摧毁,羊军哪里能在屯城一带派遣飞机?分明是狼军的轰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