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海死后。
许思宸再无争斗之心,每日郁郁,只困在房中对镜垂泪,空自懊悔。
又过两年。
司徒明嫣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许思宸害怕司徒明嫣受委屈,所以打算让她嫁给了其堂兄幼子。
司徒明嫣哭着道:“娘,我想再等等,我小时候跟明朗约定过,我嫁人的时候一定要他送我。”
如此,便又等了一年。
又等回司徒明朗的一封信,说他已经找到了雌雄大盗,暗杀了他们十八次,经历过其次大战,各刺了他们一剑,但最后却被他们逃走,一时失去线索。
看的众人一阵胆战心惊。
司徒明嫣也知道她等不着弟弟回来为她送亲了。
终于答应了婚事。
司徒明嫣出嫁九个月后。
许思宸便死了。
那一日,她在司徒擎海与林妙真的合葬墓前,自挂东南枝。
最后的遗言是:还了她一命。
当然,或许还有最心底的话没有说。
她不要自己一个人活在世上白白煎熬,而让林妙真陪着自己的男人做鬼逍遥。
若真的死后可为鬼,她必要告诉司徒擎海,她才是最爱他的人。
司徒敬城看着儿媳最后的遗书,慨叹不已,终于还是遂了她的遗愿,让她也同司徒擎海合葬。
生同衾,死同穴,至此方终。
如此,临国府的第二代血脉中,便只剩下司徒锦绣一个人。
当然,宁潇,苏映雪,莫忧,也是算的。
只因司徒敬城已近耄耋昏聩之年,只会含饴弄孙,再不理会府上一切琐事。
自此,临国府大小事宜,均需二小姐过目方可。
临国府的最高权力终于完全落在了司徒锦绣的手中。
此时,她坐在临国府的正厅之中,静静望着窗外。
眼中平和而幽邃。
时光葳蕤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手持罗扇扑流萤的天真少女。
但骨子里的坚韧和娟秀依旧缱绻生香。
她遥记二十五年前,
就是在这里,她被她的父亲逼着嫁给陈敬言。
当时她满腹委屈,声泪俱下的控诉司徒敬城的不公。
最后更是以自杀相挟,才勉强推了这门亲事。
而二十五年过去,陈敬言依旧对她痴心不改,她也曾屡次黯然神伤。
或许,当年是她太过执拗。
事实证明,陈敬言的确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当时宁潇也为了帮她,故意相难,贬低,才让婚事作罢。
后悔么?
司徒锦绣摇摇头,她知道自己不能后悔。
或许司徒敬城的确是为了她好,但她自己心中的委屈又有谁人知晓?
她只是临国府的庶女。
若非心中自有一股坚持。
又怎么会有今天这般地位?
她司徒锦绣并不想依靠任何人。
任何人也休想为难她。
这许多年来,在临国府的管家权力上,她的确也同许思宸暗中较劲。
但却也没有做出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来。
这一点,她问心无愧。
只是辜负了陈敬言的一腔真心罢了。
但若她当年是婢仆般的性子,逆来顺受,听之任之,又如何能博来他的真心?
她终究与别的女子不一样。
当然,对莫忧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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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说到底,她当年也不过是利用他罢了。
所以,她才会纵容莫忧和麝月的事情。
现在她在临国府的身份地位,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遮掩。
若是愿意,随时可以找个机会把莫忧扫地出门。
但她知晓,这对莫忧不公平。
她这前半生,皆为了在她的父亲那里博来一个公道,又如何能无视别人的公道。
所以,莫忧成为了临国府实际上的大管家。
华富也老了。
虽然有修为在身,但依旧老了。
让他打打架或许还行,但若办事,的确有些力不从心了。
莫忧已经磨砺了十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此时行事也是得心应手。
即便少了许思宸,临国府上下一应事务,更是毫无纰漏之处。
至此,莫忧在临国府的地位再一次有了质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