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孩子走到里间,看向林妙真,笑道:“妙真,这下你可算是立大功了!”
林妙真脸色有些苍白,但却十分开心道:“真的是儿子么?妾身看看?”
“你看你看……”
司徒擎海连忙把孩子放到床上。
司徒敬城和徐夫人走过来,吩咐道:“过两天把东边几间暖阁收拾一下,让妙真住到那里去吧,()
这个房间还是破旧了一些。”
“多谢老爷!”
林妙真欢喜不已,这分明标志着他在临国府的地位已然上了一个台阶!
……
宁潇又回到了香来水榭。
连司徒擎海生了儿子,他都没有出门前去恭喜。
此时,他正临水而坐,面前是一块画板,左手是五颜六色的各种颜料,正手持毛笔认真安静的画画。
而画布之上,一道人影也徐徐被勾勒而出,任何人在此,都会认出,画上之人正是临国府三小姐,司徒青衣。
“终于画好了!”
宁潇望着画中人,满意的笑了起来,而画中人似乎也在对着他笑。
宁潇意念微动,只见画卷之上的笔墨轻轻泛动,竟是从画布之上轻轻飘了起来,然后在湖面上凝出一道宛若实质的人影。
司徒青衣活了!
任何人此时看到此情此景,都会由衷的惊叹一声。
她穿着生前最喜欢的服饰,浅紫领绣梅花褙子,白绸竹叶立领中衣,水红撒花马面裙。两只小手放在身前,正笑靥如花的望向眼前人。
“青衣!好久不见!”
宁潇望着漂浮在水面上的司徒青衣,向前快走几步,来到她的面前,温和的笑道。
而司徒青衣只是望着他,笑容温婉,亦如生前。
宁潇下意识的伸手向前,但刚刚触碰到司徒青衣的衣襟,眼前人影便霎时间随风消散,从新落到了画布之上,依旧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依旧望着宁潇在笑。
宁潇微微闭目,心中一股怅然蔓延开来。
他已经三十岁了,又一个十年之期,他再次加了两点。意念和体质。
从而意念之力愈发强大了一些,不仅仅局限在物理变化!已经可以做到虚假的起死回生!
譬如,让画中人活过来!
当然,即便他已经钻研了七个月画工,但依旧只能让司徒青衣对她露出笑容,却画不出她的声音!
有人说,画本就是死的,画出笑容可以,又怎么可以画出声音呢?
但宁潇却不这么认为。
他只认为是自己的画技太过浅薄,所以才做不到,但只要他潜心练习,终有一日,他必能画出与司徒青衣一模一样的声音,让画像开口!
忽然,宁潇身后传来脚步声。
宁潇本以为是红鸾,回头一看竟然是司徒锦绣。
“二小姐。”
宁潇道:“二小姐何来?”
司徒锦绣笑道:“路过,便进来瞧瞧……”
司徒锦绣看向宁潇身后的画板,道:“又在想念青衣了?”
宁潇笑了笑,望着湖水碧波,没有说话。
“人死不能复生!”
司徒锦绣叹息道:“你每天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入朝为官吧。你已是举人,今年正好可以参加会试,以你的才华,考个进士自然不成问题,天子与你宁家又有故交,未来浮沉宦海,位极人臣也未为不可。”
宁潇道:“我已多年不读书,书卷中的东西十分早已忘了七八分,别说考进士便是现在让我去考秀才也未必了。”
“那便重新读啊!如此也能稍移心思,缓解相思。”
司徒锦绣劝慰道。
“我每日作画也一样的。”
宁潇面对湖水,负身而立,悠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