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没有想帮我求情,装什么假惺惺的样子。”
曹德叹了口气,看着曹有信摇了摇头,背影蹒跚地从这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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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代只有他和曹有信的父亲两人,他的儿子孙子尽死了,曹坚又是个痴傻恶毒的,而现在曹有信也要没了。
家门不幸。
可这一切都是曹有信早就该受的了,他老头子能活到今天,其实也是撑着一口气想亲眼看到他的下场,天道恢恢。
曹有信见到曹德竟然就这样走了,神情一下子扭曲了,谢妙旋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她挡住他愤恨的视线,拿回话头。
“曹有信,今日不仅你要死,你妻与子也都要死。别说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你这几十年恶果的既得利益享受者,吃的喝的都是民脂民膏,又凭什么说无辜?你自己穿五两银的缎子,而你儿子穿的可是一两金的织缎,书房里面用的砚台真是比县衙老爷都要好,手上人命更是不知道几条,燕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事到如今,你还大言不惭说无辜!”
“众怒至此,我也不想跟你浪费时间,你罪证确凿,当死,”她将匕首丢到他脚边,“自绝吧,至于你妻儿我也会留个全尸。”
曹有信震惊,他以为最多是鞭刑了事,不曾想谢妙旋竟是要他命,转念想到方才谢妙旋利索抹了野狗的脖子,又觉得她现在这个要求竟然很符合她的作风。
可他不想死。
他突然想到什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嘶吼道,“我乃是良民,黄籍在册,你不可以当我是家奴随意打杀,我犯了家规没错,按照家规女郎只能将我送官法办,否则就是触怒刑法,我侄儿可是县衙主簿!”
主簿是他侄儿,今天只要带走妻子离开这里,没了压制,到了县衙不日就可以全家重获自由。
怨毒在心中升温,他走了,可庄园却始终无法位移,那么...只要水源投毒,神不知鬼不觉要了谢妙旋的命。
也要了这些贱民的命!
人群中是有老庄户知道曹有信的侄儿是县衙主簿的,想要提醒谢妙旋,若是让曹有信去了县衙,官官相护,根本不可能受到责罚的。
谢妙旋注意到了,她向那边微微摇了摇头。
现今人口除了家仆奴隶乃是贱籍,而只有得了主家恩典或者是祖上就是良民的才是黄籍,黄籍代表着这人是自由的,如果遭遇了不测,官府是会追究的。
乱世未起,不宜跟官府对上没错。
可她,根本没有打算给他活路。
今日,曹有信必须得死!
嘴角勾起一个凉薄弧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这良民身份是求了我父的恩典得来的,是个人都知道感恩,你倒好,忘恩负义,倒是个真小人,既然你不愿意痛快去死……”
谢妙旋神色不明,突然又勾唇一笑,曹有信心里直突突,等着她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