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许纬辰缓缓说道,“徐远这个人,比起其他的棋士,就是显得尤其自信,可能是因为家境富裕,从小自信心爆棚。当然,这个自信是有根据的,他是得了黄虬真传的人,称为大明第二高手也不为过。徐远和小川道的的四盘棋,前后下了四天,两人战成二比二平手。但因为小川道的三盘先行,实际上是徐远赢了。”
“啊?那日本人岂不是很失望。”
“确实很失望。小川道的是本因坊道策最得意的弟子,实际棋力或许不止七段,德川将军亲自到场观赛,实在是很想小川道的取胜的。不过呢,徐远对我给他的阿尔法狗定式研究得比较透彻,所以运用起来就很得心应手。使用大明规则的两盘,是座子在四个角星位上的,所以可以用阿尔法狗的点角定式,小川道的前所未见,故此吃了亏,就算是两盘都先行,终究还是一胜一负。”许纬辰说起来,脸上全是满意的神色,“而日本规则的那两局,徐远执白输了九目,但执黑用了小林流加上妖刀定式,让小川道的一上来就中了招,很快中盘获胜。小林流和妖刀定式都是后世日本人发明的,用来对付日本古人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毛渊明听完,自然是大为高兴,笑着问道:“那德川将军有何表示?”
“将军表面上当然十分客气,赏赐了徐远不少东西。不过,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所以提出来要派代表团访问大明。”
“咦,那不是正中你下怀?”
“是啊,我是不怕他来,怕他不来。”许纬辰点了点头,“日本幕府的锁国政策,虽然在我们的努力下有所松动,每年都有武士前来轮值,海上贸易也有所发展,但毕竟交流还是不多。这一次将军决定派代表团来,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啊,那是不是可以请本因坊道策来,跟黄虬一决高下?”
“不能。”
“为什么?”
“还是因为日本人轴。”许纬辰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德川将军看来,虽然很想派代表团来大明找回场子,但自己的规矩更重要,绝不能破。所以凡是日本四大家的棋士,都不会随代表团前来。据日本方面提报的名单,代表团是由牧野成贞作为正使,随行的有天文学家涩川春海,以及星合八硕和吉和道玄,将会在年底作为贺年使前来。”
“咦?为什么要派一个天文学家?还有,星合八硕和吉和道玄不都是本因坊道策的弟子吗?怎么又可以来大明了呢?”
“啊。涩川春海之前也是棋士,是安井家第一代家督算哲的儿子,棋力也有七段的水平,后来因为兴趣转向了天文历法,所以向幕府请辞了棋手的身份。至于星合八硕和吉和道玄,只能说是将军报仇心切,打了个擦边球。这两人都是武士家庭出身,严格说来也不算是棋手,可以认为是棋力高超的武士。对了,星合八硕家是津藩藤堂氏的家臣,津藩藤堂氏就有你熟悉的藤堂高虎家。”
“……”毛渊明只能默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应答这句话,因为藤堂高虎是日本战国游戏里非常不令人喜欢的角色之一。
许纬辰见毛渊明没有意见,便继续谈论自己的计划:“趁着日本代表团这次来访,我也打算效仿日本建立棋所制度,花不了几个钱,但可以很好地促进围棋的发展。毕竟,像徐远这样家里有钱的是少数,大多数棋手要靠茶馆***为生,不太好。不如就在京城设立棋所,派遣宗室闲人执掌,让棋手们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也好切磋棋艺,培养后进。”
“好啊,这一块你熟悉,你安排就是了。”毛渊明对围棋兴致不高,转念又想起了另一个话题,“对了,说了这么久,都没问你雅克萨的战事进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