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后宫规模广大,除了东西六宫,还有太妃嫔们居住的慈宁宫、慈仁宫,一座一座地搜检,要花不少时间。
姜承志早已计划好了方案,每到一座宫殿,便点算宫中妃嫔和太监、宫女的数量,由沈之莹带着女史搜检妃嫔居处的违禁之物,比如凤冠、礼服等,一律收缴,嫔妃只准保留常服作为日常穿着。
清朝宫女全部都是上三旗内务府包衣的女儿,很多不谙汉语,所以姜承志指定每位嫔妃只能保留一名通汉语的贴身宫女,其余全部即时遣散出宫,换上李书同从南京带来的宫女。清宫太监数量不多,主位的嫔妃每宫两位首领太监,小太监是日入夜出当班执勤,同样用南京来的太监换掉其中的一位,并且让剩下的一位认清何七的模样,以后一切听从何七指示。
嫔妃们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明军暂时不会迫使他们搬离宫殿,虽然哭哭啼啼,但大多情绪稳定。不过仍有几个胆小怕事的妃嫔或者宫女,居然寻了短见。姜承志摇头叹息,让何七全部收敛,通知在京的家人来认领。
忙到下午申末时分,终于到了慈宁宫。太皇太后孝庄果然和一般的后宫妃嫔不同,早早地换了礼服,在慈宁宫的院落中摆开了仪仗,冒着严寒等姜承志等人到来。
姜承志等人一跨进慈宁宫,就听见有太监高喊:“大明使臣觐见大清太皇太后~~”
李书同摇着头叹了口气,轻轻说道:“古人也喜欢讨这种嘴上的便宜吗?”
沈之莹却完全不在乎太监和李书同各自说了什么,略带兴奋地问道:“咦?这个就是孝庄吗?怎么长得这么像斯琴高娃呢?”
姜承志仔细一看,孝庄长着一张长圆形的脸,脸上颇有些富贵之态,耳垂很大,头发几乎全白,果然和斯琴高娃有些相似,只得强行解释道:“这个也难怪啊,孝庄文皇后布木布泰,本来就是蒙古人,是作为满蒙联姻的工具嫁给皇太极的,斯琴高娃也是蒙古族啊,两人长相相似不足为奇。”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见到太皇太后怎么不跪拜!”孝庄身边的太监也是胖胖的,有些物似主人形,继续高声喝道。
李书同一皱眉,轻轻地对姜承志说道:“他们难道是玩真的?”
“不管他们,我们按我们的来。”姜承志说着,毫不犹豫迈步上前,向站在慈宁宫院子中央的孝庄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太夫人安好,大明军机处搜检慈宁宫,还望命下人们配合行事。”
“什么太夫人,这是太皇太……”胖太监一脸豪横,阴阳怪气地说道,但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啪”地一声,胖太监的脸上多了五条红印。
出手的是何七。
穿越者们虽然穿越日久,对古人上下尊卑的关系模式越来越熟悉,但承自现代的人人平等观念还是在潜意识里发挥着作用,绝对不会动手去打一个太监。
但何七就不一样,从小净身入宫,在东宁王府伺候郑聪一家,一个合格的奴才应该是什么样,他比穿越者们更清楚。
“你?!”胖太监捂着腮帮子,怒视着何七。
“我怎么了?现在开始,紫禁城里的一切都归大明所有,都要按军机处的命令行事,你收敛着点,仔细我扒你的皮!”何七用更为凶狠的眼神,瞪回胖太监。
本来还气焰嚣张的胖太监,一下子蔫了下去,嘟嘟囔囔地不敢再大声。
姜承志见状,笑嘻嘻地走到孝庄面前,说道:“太夫人,这些下人不懂事,一点不知道外面的变局,确实需要教训一下。如今玄烨已经向大明献降,还在乾清宫居住,我想,太夫人您也不想孙子出什么事吧?”
李书同在背后,听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之莹则是毫无知觉,迈着小碎步来到孝庄的面前,说道()
:“是啊是啊,太夫人,我们会好好照顾您的孙子的,您也可以继续在慈宁宫安住。”
孝庄原本可能是想在明军面前摆一摆横,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加上年事已高,在冰天雪地里站了那么久,脸色都有些青。于是点了点头,用极为生硬的官话说道:“好罢,由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