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后来,固山贝子傅喇塔调动城外驻扎的满军进城搜剿镇()
压,胡定邦战死,毛玉带着几十人逃出,到嘉兴投奔了绍宽。”
毛渊明听完,不禁叹了一口气,不止是因为可惜胡定邦和毛玉功败垂成,也担心江南第一繁华的苏州城或许会毁于祝融之灾,毕竟自己就是个苏州人。
“因此,绍宽他们决定,改变原计划,直接进攻苏州。”许纬辰继续说道。
“为什么?”
“一来,苏州刚刚经历变故,防守的兵力损失不少;二来,胡定邦和毛玉起事,也说明一件事,现在清军人心浮动,战斗意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差。”
“那进展如何?”
“进展不错。绍宽在吴江县与傅喇塔的手下纪尔他布打了一仗,纪尔他布干脆弃城逃回苏州去了。”
从东宁来的众人没有经历过之前的战斗,只觉得许纬辰的话平淡无味,丝毫没有大破清军的激情。只是许纬辰已经多次在前线目睹战况,对这样一场不算宏大的战斗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
“好累啊,能不能先安排睡觉,你们这些男人明天再聊?”哈气连天的欧阳漪倩开始抱怨。
“好好好。”常镇业笑着站起来说道,“住处都为大家安排好了。全都住在驻防城里,女生在石调声府,和鲍婧她们一起,男生在沃申府。都收拾的非常舒适,包你们满意。”
“包我们满意?”赵湘梓哈哈大笑着问道,“我听说鲍妹又养了很多的年轻姑娘,是不是也为我们准备了一些?”
赵湘梓这么一问,鲍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就是长得丑还想得美!”
第二天一早,郑经和毛渊明都急着见朱慈炤,这位落难民间的崇祯皇子,显然是目前郑军掌握的最重要的政治资产。郑经本来坚持要到石调声府拜见朱慈炤,许纬辰劝他说,朱慈炤的二儿子朱和?(读作封)出生才不久,夫人胡氏需要休息调养,不适合太多人登门造访。更何况,朱慈炤还未正式登基,名义上是和郑经一样的王爷,相互拜访不必拘泥礼数。当然,许纬辰这么说也是考虑到郑经行动不便。
郑经勉强同意了许纬辰的建议,于是许纬辰便到石调声府请朱慈炤来王府与郑经相见。郑经固执地坚持站在承运门外,一手拄着拐杖,另一侧由王守礼搀扶着,迎候朱慈炤,毛渊明也只得在一侧陪着。朱慈炤此时身份尚未对大众公开,因此还穿着寻常读书人的衣冠,也无随从侍候,只是坐在许纬辰带去肩舆之上,并无丝毫奢华,许纬辰则一路步行跟随。
肩舆到承运门外落下,朱慈炤连忙下了肩舆,赶上前来与郑经相见。郑经第一次见朱慈炤,隐约觉得此人虽然衣着寒酸,却气度不凡,确实有天潢贵胄的风姿。只是眼下二人相见,看上去令人感慨万千:二人都是大明的王爷,只是其中一位蒙尘民间多年,另一位虽然还有些权势,却已是残疾之身,最要命的是,大明本身已经没有了好多年。
郑经待朱慈炤走到面前,便要弃了拐杖下拜行礼,吓得朱慈炤连忙搀住,连声说道“延平郡王万万不可”。王守礼也吓得一把扶住郑经,连声说道“王爷保重身体”。毛渊明也在旁边劝说,郑经这才作罢。
这些天来,许纬辰已经把郑经的情形大致讲给了朱慈炤听。朱慈炤感慨于郑氏父子在海外坚持固守、忠贞不渝,早就表示过想见郑经。现在看到郑经身体残疾却肃立恭迎,还要执礼下拜,感动得泪水横流。郑经看到朱慈炤,感念于父亲郑成功恢复大明的大业终于有了些眉目,也不由得泪水夺眶而出。两人相互搀扶安慰,说了好些客套也并非完全客套的话,毛渊明才劝郑经坐回四轮车上,由侍卫推着向王府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