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纬辰仔细观察了一下田逢吉,见他面色蜡黄,眼神无力,气息粗短,确实是身患重病的样子,便问道:“你这是得了什么病?”
田逢吉艰难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许纬辰的问题,反而是继续问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你们……真的是……大明朝廷?”
“是,大明朝廷重回杭州了。我姓许,是大明军机处委员,你叫我许委员便是了。”许纬辰轻声细语地说道,“你得的是什么病,告诉我,我好叫人替你抓药。”
“不用了……老朽这病……怕是……没有几天了……咳咳……”田逢吉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许纬辰见他的病状,心想恐怕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吩咐身边一个警卫:“快去,到伤兵营请马大夫过来。”
伤兵营里忙忙碌碌,从昨天到今天,先后总共有三百多伤员送了进来。在从东宁出发之前,军机处就给岳亮配了五十名伙兵,马心如手下还有一百二十名学习过消毒和外伤处理的土番姑娘,另外还募集了十多位郎中,组成医疗队,然而真的到了实战的当口,显得有些不够用。
伤兵之中有不少日军,还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清兵,其中有些是满洲和蒙古的八旗兵。军机处一早就料想到有这样的情况,所以早早定下纪律,即使是敌军的伤兵,只要不反抗,也必须予以救治。日本、满洲、蒙古士兵与医疗队的语言不通,救治起来很费一番周折,加上人手不够,整个伤兵营大呼小叫,忙得岳亮和马心如焦头烂额。
马心如听警卫说许纬辰找她,急忙背着包赶了过来。许纬辰便让马心如为田逢吉作检查。马心如听了一下心肺,觉得田逢吉心音尚好,只是肺音有些浑浊,只怕是呼吸道感染一类的病,又没有及时治疗,缺乏休息之故。
“这么说,他的病不会致命?”许纬辰轻声问道。
“不敢保证,但是感觉不是那么严重。”马心如也轻声细语地答道,“只是,我这里已经没有抗生素了,要找郎中给他抓药吃。”
“行吧,那你给他安排郎中。等占领了全城,就送他回巡抚衙门好好休息,巡抚衙门的卫戍,我让武利派二十个人过去。”
郑军几路出击,正在占领全城的路上。
吕宪华这一路相当顺利,城头驻守的全都是绿营兵,只需让投降的绿营把总劝降就能拿下。两个小时之后,望江门以北的清泰、庆春、艮山、武林四座城门和候潮门以南的凤山门都已经在吕宪华的控制之下。
武林门是杭州城的北门,再向西前进,就是西门钱塘门,是驻防城通向城外的唯一通道,由八旗兵自己把守。吕宪华带着日军到达时,发现守军数量很少,日军虽然单兵战斗力一般,好在数量比之对方有压倒优势,很快就把八旗守军赶下了城楼。
许耀、吴世德、金汉臣按照项绍宽的要求,靠着投降的绿营兵指路,分兵逐个街坊搜索。城内的八旗兵果然在到处烧杀,街面上普通百姓的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难怪之前从望江门上看去,城里烽烟四起。八旗兵如此残暴,即便是海贼出身的许耀、吴世德等人都觉得无法容忍,严令部下看见八旗兵格杀勿论。
城中八旗兵的数量其实已经不多了,在三路人马的绞杀之下,又有二百余八旗兵横尸街头,剩下不多的残兵仓皇撤入驻防城,闭关自守。
到了下午申末酉初时分,全部的十座城门都已被郑军夺取,城内除驻防城外,也都在郑军的控制之下。街坊之中还有零星的枪声和打斗声,显然还有一些落单的八旗兵藏匿在民居或者小巷之中,冷不丁地攻击落单的郑军士兵。
如此局面,对项绍宽而言也有些头痛。杭州城的规模比宁波城更大,而且杭州城是靠武力攻取的,城内秩序肯定会比投降的宁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