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斌和郑省英随着毛渊明走进帐篷,看到躺在稻草堆上的郑经,吓得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来到了郑经面前,嘴里连声喊着“王爷”、“王爷”。
王守礼见二人穿着孝服,立时破口大骂:“你们两个,良心是叫狗吃了吗?王爷这不是好好的,你们穿的什么孝啊?这是要咒王爷吗?”
郑经看到二人,挣扎着想坐起来,郑克臧连忙在郑经的背后塞了一大堆的稻草,让郑经形成一个半躺的姿势。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慢慢说。”郑经说话还是有些吃力,但是已经能够连贯地说句子了。
“王爷,您没事就好。那两个天杀的,冯锡范和董腾,两天前回到王府,就说王爷驾薨了,害得满朝文武都伤心欲绝,陈相都哭晕过去了两次。”郑斌一边说,一边连连磕头。
郑经倒是并没有生气,缓缓说道:“你们俩不要这样。是我让锡范回去报信的……我也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让他回去告诉太妃和陈师傅,立克臧为王,继承我郑家的事业。”
“呃……”郑斌和郑省英一下子都愣住了,身体僵直,四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郑经。
“怎么了?”
“王爷……”郑斌说了两个字,却又不知如何说下去。
“我来说吧。”郑省英向前跪爬了一步,说道,“冯锡范和董腾对太妃说,王爷的遗命是让克塽继承王位,由他冯锡范辅政。”
“什么?他竟然这样说?”郑经显然有些激动身体开始颤抖。
王守礼赶紧用手抚摸郑经的前胸,嘴里说道:“王爷息怒,保重身体要紧。”
郑经稍微喘了几口气,又问道:“那太妃听了冯锡范的话,怎么说?”
“太妃……太妃说好,不过克塽年龄太小,要二爷出任辅国公,摄行一切事务。”
“那郑聪呢?他答应了?”
“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二爷在家不肯见客。”郑省英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后来太妃和冯锡范他们也就没有勉强,只管安排克塽行礼继位。”
郑省英说完,毛渊明本以为郑经要震怒,但郑经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声“唉”。
“王爷,是我们糊涂,我们不该轻信了冯锡范的话。”郑斌说着,又扑通扑通地磕了两个头。
“这也不怪你们。”郑经变得有些有气无力,不知道是身体虚弱,还是心情沮丧,“有些事情……就是天意。”
“王爷,既然事情清楚了,那么事不宜迟,不如我们起身回安平镇,有什么事回到王府再说。”郑经的情况虽然有所好转,但毕竟身受重伤,现在看上去不似刚才那般精神了,许纬辰便建议及早动身。
“好,许先生你去安排吧。”郑经淡淡地说道。
许纬辰朝着郑经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其他几人也跟了出来。身后却又传来王守礼的骂声:“你们两个,这身孝服是不打算脱了吗?!”
“咦?”许纬辰发现,王守礼这句骂人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了一个奇特的念头。马上转身又进了帐篷,凑到郑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郑经听完,脸上露出了一丝微()
笑,轻轻地说了声:“好,就照你的意思办。”
“是。那就多有冒犯了,王爷恕罪。”许纬辰说着,转身又出了帐篷。
“哎哎哎,你又要搞什么?什么叫”多有冒犯”了?”王守礼操着公鸭嗓子又叫嚷了起来。
“让他去吧。”郑经努力向王守礼摆了摆还能动的右手,慢慢地说道,“我也想看看,这事情能闹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