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毛渊明召集军事组的所有人,准备跟着蔡添前往屯垦营。在项绍宽的坚决要求下,许纬辰和孙广越也跟着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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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孙广越又开始给大家科普郑军在台湾屯垦的知识:“***之后,郑氏为了供养军队,实施军屯策略,将军队分散各处屯田,并且不断开垦荒地,拓垦的田地超过一万八千甲。”
“一甲是多大面积?”
“差不多就是一万平方米吧。”
“那挺大啊,差不多要180平方公里了。”
“嗯,正因为如此,郑军与原住民的争斗不断。”孙广越继续摇头晃脑地说道,“就在永历二十四年,也就是一年多前,还发生了沙辘社之役,刘国轩率军三千人,和原住民爆发了激战,最后屠了整整一个村子。”
“原来是这样。”项绍宽听孙广越这么说,心里暗想,“刘国轩用兵以奇巧闻名,没想到也会用这种残忍的打法。”
北兵的屯垦营在安平镇外二十多里,一行人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了屯所。蔡添说,大军屯垦,最远有到安平镇以北二百五十里的地方,因为王爷对北兵不甚放心,所以才留在安平镇附近。
郑聪和冯锡范早就坐着马车到了屯所,正在喝茶等候,见一行人来了,便请进屯所坐下奉茶。时宪历八、九月之交的天气,已经不甚炎热,但也并不凉爽,众人坐下之后急忙喝水解渴,又少不得低声抱怨几句没有空调怎么活的话。
毛渊明把几人介绍给郑聪和冯锡范,特意指出项绍宽深谙兵事,希望二人予以信任。郑聪自然是一副虚礼应付的样子,冯锡范倒是认真地端详了一下项绍宽,三十出头年纪,身材不算太高但十分健硕,长相端庄正气,只是头发有些稀疏。
叙了几句闲话,冯锡范切入正题:“各位对训练北兵一事,有何章程?”
“冯大人,我们初来乍到,详细情形尚不得而知,不如先四周看看,与将士们聊聊,等熟悉之后,仔细商议再作定夺为好。”项绍宽沉稳地回答冯锡范的问题。
冯锡范听完点点头,说道:“嗯,这话在理,那就先往各营看看吧。”
屯垦营的营房沿着一条河而建,一共五个营,绵延数百米,基本上都是简陋的土坯房。因为已经到了农历八月底,农忙时节过去了,士兵们都懒懒洋洋地在营里的空地上或者田间地头或躺或坐,即使看到郑聪和冯锡范走过来,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项绍宽心想,这班士兵应该是懒散疲沓已久,一下子未必能扭转得过来。
看完营房回到屯所,项绍宽又请郑聪把各营营总叫来问话。等五个营总到齐了,项绍宽才发现这五个人居然全都是潮州人。问了问郑聪,郑聪很不以为然地回答说,北兵难以约束,王爷才会专门派了亲信的潮州营总们来管理,然而还是效果不佳。又说两天前一个姓俞的哨长竟敢不服管教,跟自己动手,现在已经被下在囚营等候发落。
项绍宽听罢,自然明白郑经对北兵的心态是既舍不得放弃,又不敢信任,所以管理措施各种扭曲,派来的人又缺乏才能,一系列的管理问题决非一日所致。如果想要彻底改善北兵的管理,需要有一个一揽子的解决方案,因此开口问营总们士兵数量、饮食、操练等等方面的问题。结果答案五花八门,营总们除了手下士兵的数量还算清楚之外,其余都是含糊其辞,每天几点起身,几点吃饭,每餐吃多少,全都答不上来。
听着项绍宽问话,郑聪自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管扇着扇子喝茶。冯锡范坐在一旁,心中暗自叹息,兵带成这个样子,郑氏兄弟实在是没有他们父亲的才能。
项绍宽问完了话,转身对冯锡范说道:“冯大人,今天暂时就到这里吧,您和二爷不如早些回去,我们在这里再看看走走,几天后给您一份详细的章程。”
冯锡范点头说好,又严厉申斥五个营总,要配合项绍宽的调查,不可有任何的隐瞒阻滞。冯锡()
范是王爷身边的红人,对普通军官来说,威势不在郑聪之下,营总们都只得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
说罢,郑聪和冯锡范登上马车,回安平镇去了。毛渊明惦记着寿礼的事,不打算在屯垦营耽误时间,也就跟着一起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