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到渭州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疾驰。
车箱内坐着两个人。
白云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异常的冷峻。他对面坐着一个黑衣人,车箱内的光线也够暗,他的脸上却还罩着一块黑巾,只露出一双如秃鹰般犀利的眸子。
白云飞盯着黑衣人,似乎经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可惜黑衣人的脸被黑巾围住,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白云飞的声音也异常的冰冷。
“从不!”黑衣人沉声道,听声音像是个中年人。
“听说你从未失过手?”白云飞的脸色稍微舒展了些许。
“做我们这一行的当然不能失手,连一次都不能!”黑衣人的声音也是冰冷的。
他们两人的语气听起来竟然都差不多,绝无丝毫感情。
“好,你可以带上你的钱走了。”白云飞的眼睛已缓缓闭上,似乎多说一个字他都嫌累。
马车依旧在飞驰着,突然从车箱内飞出一条黑影,只见他单手抓住车辕,借势往上又弹起丈许,马车急驰而过,那条黑影已稳稳地落在地上。
四月十六,晴,风和。
”云车“已到达渭州,小丁等人找了一家看起来很舒服的客栈,周自横吩咐小二将车马照顾好,预付了三天的房钱,明日便是崆峒派新任掌门的登典大礼,此去崆峒仅十余里路程,自然是不必再动用车马。
一路舟车劳顿,用罢晚膳众人便早早进入房间,都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叶容秋这两天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跳得她莫名的心烦意乱,她和衣而卧,却是久久不能入眠。四月已入夏,半夜的蛙声虫鸣最是扰人清梦,尤其这家客栈还是靠山而建。
突然,她听到窗边传来一声细微的轻响,紧接着”啪“的跳进一只蚱蜢,落在床前。
那只蚱蜢落地后便一动也不动,似乎它根本没有飞走的意思,叶容秋本来不想管它,反正也睡不着,就盯只那只蚱蜢看,看它何时才打算离开。
叶容秋越看越不对劲,她突然猛地翻身而起,连鞋都来不及穿上,便一把将那只蚱蜢摁在手中。
这竟然是只假的蚱蜢,是用一种细茎野草编织而成的。
叶容秋突然脸色大变,她轻轻走到窗户旁边,侧耳细听,可窗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呆呆的望着手中的”蚱蜢“,怔怔的出神,思绪一下子飞得老远。
她记得那时她们还在白云城,父亲和母亲还在身边,她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有一次她在树上抓到一只蚱蜢,舍不得扔掉,拿回家关在盒子里玩,可是第二天打开的时候,发现那只蚱蜢不会动了,她便不停的哭闹。最后她哥歌叶天寻用一种细茎野草编织了好几只蚱蜢送给她,她才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个秘密,只有她们兄妹俩知道。
叶容秋手中的”蚱蜢“,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突然,她发现那只”蚱蜢“的腹部有一个不该有的东西,她急忙抽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卷起来的字条,字条很少,字也很少。
”后山相见“。字条上仅仅只有这四个字。
叶容秋急忙穿上鞋,轻轻打开门,闪身出去后,又轻轻将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