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谢我。”回到寝殿的时候,明玉迫不及待地拿起她的瓜子嗑起来,得意洋洋。
我看她一眼:“谢你何事?”
“那永明侯夫人一看就不是善类,拉起这么大的架势,说是拜见,实则是要来给你立规矩的。”她说,“若非我为你撑腰解围,你现在能不能脱身可说不好。”
我觉得好笑:“你怎知我就不能脱身?我是将来的太上皇后,永明侯夫人纵然再是厉害,难道能将我吃了不成?”
明玉却道:“吃你是吃不得,让你难堪却是容易得很。你方才也看见了,她手下那些命妇,可个个都不是温良的,太后两位姊姊被她们气成了什么样?”
说罢,她露出同情之色:“说起来,邢国夫人说得倒也不错。这些人虽有诰命,却一个个颇有乡野之气。将来你与她们相处,只怕是要难受些了。”
我不以为意。
“难道与邢国夫人她们那般人相处便不难受?这两年,她们可不曾少给你找麻烦。”我说,“洛阳的命妇虽看着莽直,却也有莽直的好处。什么都摆脸上,便不必担心背地里憋着坏。”
明玉嗤之以鼻:“你怎知不是又莽直又憋着坏?譬如那永明侯夫人,她今日话虽不多,可看得出来,那些命妇都是听她的,看她眼色行事。此人,你打算如何对付?”
“我还未当上太上皇后,要对付,也是册立之后的事。”我看了看明玉,“不若先说说你这边。太后果然想把手伸到我洛阳来?”
明玉没有否认。看書菈
“太后的性情,你还不了解么。”她嗑着瓜子,道,“在她和许多人眼里,你无论如何都算是她的人。你当上了太上皇后,跟前的人便也该是她的。若非洛阳的人事实在是她鞭长莫及,祝氏这些人早就被她换下了。我出来之前,她可是交代一交待二,让我告诉你,自家人才能帮自家人,你宫里,无论如何要有她的人才是。”
我好奇道:“那么你打算如何往我宫里塞人?”
明玉叹口气:“我原本也觉得此事难办。我虽是中宫,可却是你那发小的中宫,在洛阳什么也不是。莫看上皇让我住到了紫微城里,永明侯夫人她们还向我跪拜,那其实都不过是遵着虚礼罢了。他们不愿做的事,我一件也别想办成。”
说罢,她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我看到你之后,就觉得此事不难了。”
“怎讲?”
“此事若你来提,上皇不会不答应。”
我啼笑皆非。
“我为何要答应?”
“这事,我可不是出于私利,或是为了向太后交差才劝你。就算交不了拆,我往太上皇身上一推了事,太后怪不着我。”她慢悠悠地掰着一颗瓜子,道,“我是为你着想,劝你在身边留点京城的人。你当上了太上皇后,那也算得上位者。凡上位者,可向来并非单打独斗,其处世之道,乃在于权衡之术。”
说着,她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这个不必我教,你熟稔得很。不过从前,你都是替别人去摆弄,现在,你该用在自己身上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利用京城的人对抗永明侯夫人的人,不让她在命妇中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