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
那三个小儿率先跑了进来。
阿誉和阿谌冲在最前面,蓦地看到坐在我面前的明玉,愣了愣,收住脚步。
兄长牵着阿珞走在后面,看到明玉的时候,目光也定了一下。
“阿誉阿谌。”他说,“不可在中宫面前无礼。”
阿誉和阿谌不敢怠慢,随即在兄长的带领之下,规规矩矩地跪拜。
明玉忙起身,道:“起来吧,不必多礼。”说着,她要去搀兄长。
兄长却仍完成了叩拜之礼,而后,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站起身来。
明玉的手停在离他半尺的地方,收了回去。
她的脸上并无愠色,将目光看了看阿誉和阿谌以及阿珞,对兄长道:“多年不见,他们都长大了。”
兄长垂眸,答道:“正是。”
三个小儿却不似兄长那样拘谨,望着明玉,脸上皆是好奇。
“中宫见过我们?”阿珞最大胆,出声问道。
明玉露出微笑,摸了摸她的头,道:“正是。那时我总去你家里找你姊姊,你刚出世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阿谌问:“我呢?”
“你和你二兄也是,”明玉道,“你小时候,可是十分喜欢看下棋?你父亲和我父亲对弈时,你总爱在一边看。至于你二兄,他最是顽皮,总爱爬树。他膝上有块疤,就是早年爬树的时候被树皮割坏的。”
二人的目光一亮,忙看向兄长。
兄长淡笑,微微颔首。
见明玉说话随和,三个小儿很快就热络起来。
明玉竟还带来了见面礼,佩姈领着三名宫人进来,没人捧着一只匣子。
送给阿誉的是一把短剑,送给阿谌的是一副玉石玛瑙围棋,送给阿珞的是一箱子小人画。
“我知你喜欢这些兵器之事。”明玉对阿誉道,“这剑虽短,却是名家精工打造,你这年纪用起来正好。只是兵者凶也,你还不会使剑之时,切不可胡乱动它,以免伤人。”
阿誉一直想要一柄佩剑,见得此物,欢喜至极,高高兴兴地行礼受了。
“对弈可修身养性,敏锐心智。”明玉对阿谌道,“这副棋,算不得名贵,匣子底下的棋谱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你兄长亦是棋中高手,望你有朝一日能下赢他。”
阿谌也高兴起来,行礼谢过。
“这些小人画,都是我幼时收藏的,虽老旧了些,但颇为精彩。”明玉对阿珞道,“你出身世家,藏书丰盛,汗牛充栋,经典之作必是不缺的。可这等小人画,却是稀缺之物,你姊姊当年喜欢得很,总与我讨要,想来,你定然也会喜欢。”
阿珞满脸好奇,眨了眨眼睛,也细声细气地行礼。
兄长在一旁看着,神色平静,目光却颇是柔和。
最后,明玉看向他,微笑道:“我与公子虽也多年不见,可毕竟不算生人。我一时想不出该送公子什么,这礼物且欠着如何?”
兄长亦笑了笑,温声道:“谢中宫好意。”
说话间,宫人来禀报,说早膳备好了。
我问明玉:“你可用过早膳了?”
明玉道:“还不曾。”
我说:“如此,不若就在韶光殿与我等共膳,如何?”
明玉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朝兄长那边瞟了瞟,轻声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