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也喜欢马毬。”他说,“京中那些闻名的毬赛,中宫无一遗漏,但凡谈起,高谈阔论,见解之犀利独到,往往能将男子也比下去。”看書菈
明玉颇为受用,唇角抿了抿,朝我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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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阿黛妹妹在上皇面前胡言乱语。”她嗔道。
我没说话,暗自翻个白眼。
她每每得意,就管我叫妹妹,也不知道是何时学得毛病。
接着,她却似不满足一般,追问道:“不知妹妹还对上皇说过什么?”
子烨看我一眼。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想起了当年那场关于十年后人会不会变的争论。
而和解之后,他曾问我:你说的那个想养面首的朋友,就是萧明玉么?
我警告地盯着他。
他似笑非笑,眼底的戏谑一闪而过。
正当我以为他要报仇的时候,只听他道:“并无多少。朕亦爱马毬,改日,朕可与中宫一道观赛,论上一论。”
明玉笑眼弯弯,行礼道:“妾必欣然而往。”
这场会面,明玉显然心满意足。
离开之时,她看着我,拉着我的手,眼底尽是温柔:“明日,我再来找妹妹叙话。”
我也拉着她,不死心道:“也不必明日,你我可彻夜长谈。”
说着话,我盯着她,目光里尽是威胁,提醒她莫忘了先前说的。
她却眨眨眼,纯真得如同孩童:“那怎么行?上皇要在韶光殿留宿,你我彻夜长谈,扰了上皇怎好?”
说着,她的手指颇暧昧地在我的手心里掐了掐。
果然什么样的死狗,就有什么样的死狗拥趸。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仪态万方地朝子烨行礼拜别,得意洋洋地转身而去。那步伐轻快,仿佛一个刚刚得了父母夸奖,兴高采烈的小童。
回头,那死狗仍在榻上坐着,看着我,目光与他那拥趸一样的无辜。
见我走回来,他对一旁的宫人问道:“汤沐备好了么?”
宫人答道:“禀上皇,已经备好了。”
他颔首,站起身来。
“时辰不早,你且去沐浴。”他对我说,而后,便往外走去。
我讶然,拉住他:“你去何处?”
“瀚波宫还有人等着议事,我须过去一趟。”他说着,侧过头来低低道,“你若想我留下与你一道……”
我耳根烧起,随即道:“你快去。”
他笑起来,看着我,走出几步才转回头去。
见那身影消失在外头,我深吸口气,摸摸脸,上面还热着。
死狗。
——
韶光殿的汤池做得很是漂亮,光滑洁白的石块砌成海棠花的形状,盛满温汤之时,微微腾起的白气与周围的纱帐相映,很是好看。
我宽了衣裳,踏着石阶走下去,将身体浸没在水中。不温不凉,正正好。
身上的疼痛,在兰汤的香气之中也似乎散去了许多。我将头上的发簪解下,放在池边上,而后,将整个人浸入水中。
汩汩的水流之声,在耳边浮动,没多久,我钻出来,水花淋漓落下,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