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讶然:“还有什么?”
“我有三个堂妹,个个出落得貌美如花,先前我堂叔想都送进宫去。我父亲不曾答应,就是想着哪日太上皇后宫开了,好往这边送一送。”她说,“如今,岂非正是时候?”
我:“……”
好个萧纯。
在我面前,他总摆出一副父亲故交的慈祥长辈之态,仿佛事事为我考虑。现在,我婚还没成,他就打算盘来挖我的墙角。
“是么。”我看着她,“如此说来,你要亲自向子烨保媒?”
“打这主意的多了去了,太后董裕他们都想着以采选之名,往太上皇身边塞人,可太上皇只娶皇后不开选秀。太上皇连太后董裕他们的面子都不买,怎会买我的。”明玉倚着凭几,悠然道,“不过你不一样。你是太上皇后,总要显示显示贤惠大度。那善妒的名头可不是好担的,若能有你来提,为太上皇充实后宫,那么对你是大有裨益。”
我冷笑一声,道:“你家与我家如此亲近,你那三位堂妹都算自己人。将她们荐进去,总好过让外人占了便宜,对么?鲁国公还是那样知冷知热,为人考()
虑。”
明玉不以为忤,道:“你也不必阴阳怪气的。你就算不要我家的人也要,此事,我劝你好好考虑。这太上皇后本是多少人盯着的,你突然冒出来抢了,便是要做那些人的眼中钉。与其成为众矢之的,倒不如顺手给他们以一条道,让他们跟着沾沾雨露。如此,他们不但不会恨你,反而会称赞你是个堪为千古表率的贤后。”
我看了看她:“这话可是在说你自己?”
明玉“嘁”一声:“我不过是顺道让那些人得了逞罢了。你那发小朝三暮四,他要进人,岂用得着我来主张?谁稀罕他。”
说罢,她看着我:“我说的那些人,可不止是太后或董裕。太上皇这边,我看打后宫主意的也有不少。今日校场上那个惹人厌的小妖精,我记得姓杜?他们家可是得了太上皇重用的。那杜娘子敢当着众人的面向太上皇说三道四,可见平日里颇得优待。这样的人,难道心里没在打主意?”
我不否认,道:“你见过她?”
“何须见过。我已经在洛阳待了几日,那紫微城可不是白白住着的,该知道的我都会知道。”她说,“太上皇身边亲近的女子,拢共就那么两位,除了她母亲就是她,有什么不好认。”
说罢,她饶有兴味地问我:“这母女二人,看着便是不好惹的。我记得当年杜行楷还是死在了你父亲的狱里。这些日子,她们莫非不曾为难你?”
“我还没入宫,日日住在乡间,有什么可为难我的。”我叹口气,“倒是辛苦了兄长。”
明玉一愣,道:“你兄长怎么了?”
“他虽尚无官身,但到底是要入朝的。”我说,“如今我要与子烨成婚,在许多人眼中,兄长便是那后族的顶梁之人,将来必受重用。如此一来,就算他仍是庶民,也已然是那争利之人,拉拢者有之,针对者更有之。便如今日那校场,你也看到了,也不知多少人等着兄长出丑。”
明玉没说话。
她倚在凭几上,手指轻轻抚着雕饰的边缘,若有所思。
“哦?”她冷笑,“那位杜娘子,我听说她家中最受重用的亲人不姓杜,姓林。便是那位林知贤林太傅,是么?”
我正要说话,忽然,外头传来内侍的声音:“禀中宫及娘子,太上皇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