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会这么想?”他说,“你向来如此。”
我瞪他。
他()
微笑着摸摸我的头:“到底是想通了,日子可教。”
我将他的手拍开,道:“我可不是为了什么太上皇什么杜婈,我是为了兄长。”
兄长道:“为了我?”
“太上皇将兄长带到洛阳来,可不是让兄长来养老的。”我说,“兄长以为,最不高兴的是谁?”
兄长道:“你是说,林太傅?”
“不止林太傅。”我说,“据我所知,杜行楷的族人,不少都在太上皇朝中。他们是太上皇的故旧,兄长也是太上皇的故旧,还要加上我这太上皇后。就算我们家与他们不曾有过任何过节,兄长以为,他们会乐见上官家的人在太上皇身边受重用么?会高兴有人在朝中与他们分一杯羹么?”
兄长沉吟,道:“你的意思……”
“兄长要在朝中立足,要施展抱负,便不可单打独斗。”我说,“为了兄长,我也不可只顾着那小儿女之态,自暴自弃。无论是何人,敢与兄长作对,那便是与我作对,我不会饶了他。”
兄长看着我,饶有兴味。
“今夜,林太傅可是站在了你那边说话。”他说,“与你作对的,是杜娘子,与我无涉。”
我嗤之以鼻:“正是如此,这林太傅才不可小觑。他是杜家表亲,同气连枝,兄长可切莫幻想着他会站我们这边。”
兄长不置可否,笑了笑。
“夜深了,你回去吧。”他说,“这会子,林太傅应当也快出来了。”
我撇撇嘴角,望着屋檐下的灯笼。看書菈
“我让吕均留在那院子里了。”我说,“太上皇身边不会少了人伺候。”
兄长的眉梢微微挑起。
“你方才还说有你在,照管之事不必交与别人。”
我“嘁”一声,昂着头:“吕均又不是别人。再说了,我和他还不曾成婚,凭什么要我在他身边伺候。”
兄长:“……”
正说着话,吕均的声音忽而传来。
“娘子在此处,教在下好找。”他走过来,行个礼,笑嘻嘻道,“林太傅告退了,上皇要歇息,问娘子在哪里。”
兄长的神色,又变得意味深长。
我装作看不见,道:“兄长去歇息吧。”
说罢,我转身而去。
回到那屋子里,里头的人已经离开。
一张大床被抬了过来,将原来的换掉。此刻,太上皇正身着寝衣,半卧在上面,手里拿着一本折子。
我往床上看了看。
一床被子,两个枕头。
也不知道是谁备下的,而床上那个人,显然就打算这么笑纳了。
我想起方才吕均那笑得满面红光的模样,愈发觉得贼兮兮的。
“回来了?”他看我一眼,一边翻着折子一边道,“外头如何?我听着风吹得窗户响,要下雨了?”
那语气平静,如同老夫老妻。
仿佛下一句,就是“吹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