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医馆的时候,这里也仍是热闹。
堂上的人里面,虽也有侍卫,更多的却是真来看病的人,还有小童扯着嗓子哭喊,热闹得很。
李郎中他们仍然只有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我们进来也无人看到。
吕均随即朝李郎中走去,似乎想要告知他()
,却被太上皇一把拉住。
“让无事的人都过来。”他说,“能搭把手就搭把手。”ap.
说罢,他走向药柜,接过几个病人的药方,与忙得晕头乱转的阿善一道拣药。阿善这才发现他来了,一下睁大眼睛,震惊地愣在当下。
太上皇只盯着药柜上的字,问道:“芦根在何处?”
阿善这才回过神来,忙给他指地方。
我也不闲着,径直到了病舍里,见李郎中正在给人正骨。
那人怕疼得很,“唉哟唉哟”叫着,不住地躲。阿成正在一旁给另一个病人敷着膏药,也无暇帮忙。正忙乱之际,吕均带着两三人上前去。有的帮李郎中按着病人,有的则拿起旁边的脏水盆去倒水。
李郎中露出讶色,我拿起一旁的布条,像先前帮忙时那样递到他跟前。
他看到我,也是一怔,而后,望向堂上,露出宽慰之色。
“有劳娘子了。”他说。
我说:“先生不必客气。”
他不多言,接过我手中的布条,麻利地将那病人的患处包裹稳当,吊起来。
有一众人等的帮忙,医馆里病人很快少了,将近中午之时,李郎中终于闲了下来。
“今日辛苦诸位。”他向众人拱拱手,对阿善和阿成道,“去盛些酸梅汤来,让众人解解渴。”
阿善和阿成忙应下,往后厨而去。
李郎中又看向太上皇和我,抚须道:“二位今日莅临寒舍,想必是为了道别而来。”
太上皇颔首:“正是。”
“且到后院茶舍叙话,如何?”
“如先生之意。”
那茶舍很小,就在井边不远,开轩面向院子,屋檐下,摆着案台和茵席。
天气炎热,太上皇也有伤在身,李郎中并不烹茶,只让阿善取了酸梅汤来招待。
“先前迫不得已,不曾将我二人实情告知。昨日手下人惊扰了先生,朕甚为愧疚,特来致歉,请先生见谅。”才坐下,太上皇就开口道。
李郎中讶然,笑而起来。
“上皇折煞老夫了。”他说,“自见面时起,老夫便察觉上皇与娘子与众不同,还妄加揣测。后来上皇与老夫说起从军之事,老夫虽觉有真有假,却也能听出上皇必是真经历过战阵的,不肯全部如实相告,定有苦衷,故而不加追究。只是不想,老夫这小小的医馆,竟有幸为上皇所驻跸。老夫这辈子也不曾经历过这等奇事,心中高兴也来不及,怎会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