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吃完了一碗,我拿起勺子,又为他添了进去。
“娘子不必动手,在下自己来,自己来!”他忙道。
我说:“又说这话。莫忘了,我此番到洛阳去,可是要跟太上皇成婚的,日后,我们说不定要天天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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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
我叹口气:“说来,在洛阳,我除了太上皇和你,并不认得许多人,怕是见了面也说不上话。那边的事,我也统统不知,也不知将来会闹出些什么笑话。”
“娘子不必担心。”吕均拍着胸脯道,“无论什么人什么事,娘子都可问在下,在下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可就太好了。”我望着他,目光盈盈,“林太傅是什么样的人,好说话么?”
“林太傅平日里不苟言笑,可待人是和气的。”吕均道,“娘子见了他,说说话就能知晓。”
我颔首:“杜娘子也是这样?”
“杜娘子……”吕均才说出这名字,忽然打住,看着我,面色微变。
我盯着他,仍旧微笑:“怎么不说话?”
——
在我的恩威并施之下,吕均终是没有招架住,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关于杜媞的事。
仆妇们说的那些,刨去些说书的添油加醋的风月纠葛,其实底子倒是大差不差。
太上皇对杜媞母女很好,当年,之所以在起兵之前将她们接去齐国,就是怕有人对她们下手,故而干脆先保护起来。而杜媞虽是女子,却颇有些才能。当初齐王起兵,帐下缺人才,她自告奋勇跟随在齐王身边,充为文书。而后,她还跟随齐王一路打到了京城。
如今的杜媞,仍是太上皇麾下的女官,虽不在前朝任职,却掌管着上阳宫的所有事务,也是太上皇近前唯一的女子。
听着这些,我沉吟。
先前,我打听的消息,都围绕着太上皇的政务一系,却是忽略了宫务,以至于漏掉了这么一个人。
“娘子,”大约看我一直不说话,吕均的神色讪讪,道,“外头是有不少人传着上皇喜欢杜娘子,可皆是捕风捉影,在下作证,他们二人是清白的。”
我眉梢微抬。
原来都到了需要吕均这样的人作证的地步了。
“是么。”我说,“你又不是上皇,你怎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上皇虽不轻易与人吐露心事,可他心思如何,在下是看得出来的。”吕均道,“他待杜娘子虽不一般,视如亲人,但在下看来,绝无婚娶之意。前阵子,林太傅提议上皇干脆娶了杜娘子做皇后,上皇就不曾答应!”
我定了定。
好家伙。不问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