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同行,说得真是什么巧遇一样……我腹诽。
兄长沉吟片刻,道:“能与子烨同行,自是甚好。不过,只怕我不能马上上路。我须将阿黛先送回城里。”
太上皇的目光定了定。ap.
我也愣了一下。
兄长看向我:“你方才说,要留在京中。”
我:“……”
耳根莫名臊热。
看到对面的视线扫过来,我仿佛怕被人看穿了一样,极力保持神色平静:“我是问何时回京,兄长听错了。”
说罢,我的手在案台下扯了扯兄长的袖子。
兄长的目光中有些意味深长,而后,转向太上皇:“既如此,便叨扰子烨了。”
太上皇微笑:“何言叨扰,伯俊客气。”
这顿茶点,我吃得心猿意马。
他们两人凑在一处,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我一言不发,默默喝茶吃点心。仿佛这路边小摊的点心有多好吃一样。
重新上路的时候,两队并作一队。
兄长和太上皇都不再乘车,只骑马同行。
我独自坐在马车上,忍不住望出外头去。
那两人就走在马车边上,仍说得入港。道路上人来人往,这人多势众的队伍,颇是引人瞩目。加上那两人相貌都不差,骑在高头大马上,颇有些招摇过市之感。
当然,没有人会想到,其中之一会是大名鼎鼎的太上皇。
我望着他们的身影,恍惚间,想起了从前。
那是一年的上巳,兄长带我去郊外踏青,他也来了。
他们并辔而行,走在大街上,后面跟着我的马车。俊美的男子,总能引得瞩目,亦有不少目光投向后面我的马车。隔着车窗上的绮罗,我知道那些人在猜测,能得那般俊俏郎君引路护送,车里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纵然那时对齐王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我那虚荣心还是得到了满足,不由地得意起来。
正神游之间,忽然,我看到太上皇的脸转了过来。
我一怔,忙离开车窗,安稳坐好。
——
上官家倒台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洛阳,掐指一算,也已经有三年了。
但对于这道路,我仍然是熟悉的。
哪日能走到什么地方,在哪里歇宿,每次都大差不差。
当下,兄长和我早不是当年的国公府公子闺秀,而是被赦了罪的庶人。那等舒适又体面的官驿,自是住不了的。只能似寻常的旅人一般,寻那看着还过得去的客舍住上一住。
不过,我们还带着一个太上皇。
京城到洛阳之间,有几处行宫,方便皇帝巡幸洛阳之时,中途驻跸。
日暮之时,就在我想着,他毕竟是太上皇,会不会也住到行宫里去的时候,却见他和兄长一起,走进了路边的客舍。
客舍主人在门前迎来送往,见来了这么大队人马,忙迎上来。
吕均出面跟主人说了几句,走回来,向太上皇禀报:“公子,那客舍主人说有房,不过没有单独院子。倒是有一排厢房,有通铺有单间,算一算铺位,倒是能塞下我等这些人。”
太上皇闻言,看了看兄长:“伯俊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