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十,便是新年。
如往年一样,我每日都在忙碌中度过。不是跟着父亲去宫里觐见,就是在家里见亲戚宾客。
对于我而言,入宫是家常便饭,早已没有什么新鲜感。故而逢年过节,我从不觉得有什么乐趣。
可是今年不一样。
在宫里,我总会忍不住对宗室们格外关注。每当太监通报来人了,我总会竖起耳朵听一听究竟是谁来了。
但每每听清楚,我都不由地失望。
你在期待什么?心里有个声音问自己。圣上将齐王支开,就是不想见他,断无可能突然又出现在这宫里。
“你近来是怎么了?总是东张西望魂不守舍的。”
景璘又一次发现了的不对劲,向我问道。
“没什么。”我回神,答道。
景璘并不相信,看着我,倏而露出阴险的笑。
“莫不是你又作了什么祸,怕你父亲发现?”他说,“你告诉我,我绝不往外说,兴许还能帮你的忙。”
我无奈道:“不是。”
见他一脸不信,我说:“我哪里有什么工夫作祸,我要在冰戏会上扮那什么仙女,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这个,景璘露出了然之色,脸上的笑意却愈发贱兮兮。
“你在冰上不是个瘸腿鹌鹑么?”他说,“练得如何了?”
我翻个白眼,心中却已然有了些底气。
“不如何。”我昂着头,“也就绕场三圈不摔。”
景璘看着我,一脸吃惊。
“真的假的?”他狐疑道,“你可切莫骗人。”
“我何时骗过你。”我说,“这几日我都在习练,乃进步神速。”
他仍是不信。
“冰技可不是苦练几日就能练好的。再说了,你这般吃不得苦的人,每每滑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喊累耍赖,闹着要回家,练区区几日哪里够。”
说罢,他又笑嘻嘻道:“不过我劝你还是刻苦些,最好真能做到三圈不摔。据我所知,今年冰戏会上的仙女赌局又开了,押你摔倒的赔率当下已经涨到了一赔五。”
我再度翻个白眼。
“你莫不是买了我摔?”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景璘一脸正气:“我岂是那般无义之人。为了你,我押了不摔,下了整整一百两!”
说得好像一百两对他这皇子而言是什么大数目一样。就算赔十倍的数,他这纨绔的眼皮也不会动一下。
不过他肯如此讲义气,我还是欣慰得很。
“放心好了。”我说,“你大胆下注,到时候我让你大赚一笔。”
景璘却只当我是嘴硬,笑了笑,颇有壮士断腕的之感。
虽然心里咒那些买我摔倒的人着实个个短命鬼,但这话还是让我愈加发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