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张口,正要拒绝,只听他说:“罢了,你若途中摔倒,便连回来的气力也没了。”
嘴边的话即刻咽了回去。
这不就是在说我练了这么许久,仍毫无长进?
我昂着头:“谁说我会摔倒?”
说罢,我迈开步子,就往点兵台滑去。
说实话,我确实累,()
不过大约是因为先前练了一阵子,那些动作虽是枯燥,却似乎果真有些用处。我滑着直线,只觉脚下稳当了许多,身体也变得轻盈。
当然,我不敢托大。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摔倒,那便真的要被齐王小看了。
故而我滑得并不快,只力求稳当。
后面有冰刀滑过冰面的声音。我回头,齐王不紧不慢跟着。
想看我会不会出丑么?
我自不会让他得逞,转回头去,专心致志。
待得安然到了点兵台下,我随即停住,得意地转过头,对齐王道:“如何?”
齐王不置可否,朝点兵台上唤了一声:“吕均。”
我诧异不已,也跟着抬头,却见吕均在上方伸出头来。
“殿下,上官娘子。”他笑道,“茶和点心都备好了,请二位上来吧。”
我睁大了眼睛,又看向齐王。
“殿下备了茶点?”我说。
“不可么?”齐王在旁白的石头上坐下,一边脱下冰鞋,一边说,“孤饿了。”
我看着他,怔忡片刻,连忙也找个地方坐下来,拉开冰鞋上的绦绳。
早晨出来时,我不过吃了一碗粳米粥。滑冰是十分耗费体力的事,又兼天冷,那点粥水早已经不知去向。故而方才听到吕均说茶点二字的时候,我感觉到肚子适时地瘪了一下。
待得我跟着齐王上了点兵台,只见这里已经摆好了案席。案上摆着食盒,旁边则有一只红泥小炉,一把茶壶正在上面冒着热气。
我没想到,齐王竟有这等准备。
在我看来,兄长那样做事总要顾全这个顾全那个的人,才会想到出来也要讲一讲风雅和舒适,带上点心及茶具。
而齐王,就算一向不受宠,也到底是按亲王的定例养大的。又从小不用受许多宫中规矩束缚,难免会有不羁的性情。
这样的人,我想不出他会做什么讲究的事。
当然,我并不会狂妄到以为这是他特地为我准备的。
毕竟那日兄长也曾邀他到点兵台饮茶吃点心,故而这一次,怎么看也是他的回请。
不过既然是沾兄长的光,我自然不客气。
除了吕均之外,还有两名侍从。
待得我和齐王各自坐下,他们捧了水盆来,让我们净手。
我摘下护手,将手放到盆里。
水是温的,一切准备得可谓周全。
齐王带来的茶点很是丰盛,我吃了一口,就知道出自哪里。
“是新丰楼的?”我问道。
旁边的吕均笑道:“娘子果然见多识广。这新丰楼的点心,向来是殿下最爱,每次到京城去都要光顾。”
我不由讶然。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齐王只待在同春园里,对京城不甚了解。
“新丰楼在西市,殿下常去么?”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