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池只觉幔帐被一阵风刮起,眼前有青影一闪,一个身影瞬间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此时此刻的模样,萧藏枫的眼睛一眯,似乎闪过一丝不快,但看着她依然被薄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并没有受到侵犯的痕迹,眼神复又恢复平静,有些幸灾乐祸道:“丫头,你这个样子可真是够狼狈的。”
凌汐池转开了头:“如果你是来救我的,请你先把我手上的铁链打开,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好,你可以走了。”
萧藏枫叹了口气,迅速的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将她紧紧的包裹了起来,然后他拉住铐在她手上的铁链,劲力一吐,那铁链竟被他的内力硬生生的扯成了两截,紧接着,萧藏枫从怀里掏出了一柄小匕首,轻轻一划,铐在她手上脚上的铁环便一一脱落下来。
脱困了以后,凌汐池连忙跳下床,没有再看萧藏枫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一个人一眼,径直走到了倒在地上的月弄寒身前,眼泪顿时又盈满了眼眶。
她先是小心谨慎的叫了几声月弄寒的名字,见月弄寒一点反应也没有,连忙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抖得不行,手刚要触碰到月弄寒的时候,她又缩了回来,心里满是莫名的畏惧,难道月弄寒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她失了魂魄一样的死死的盯着月弄寒,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终于放声痛哭:“月弄寒,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你不要死。”
月弄寒的手逐渐冰凉。
凌汐池突然疯了似的将月弄寒拉在了怀中,手忙脚乱去捂他流血的伤口,萧藏枫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封住了月弄寒的几处穴道替他止血,并替他把了把脉,而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凌汐池使劲去暖月弄寒的手,手不经意间探到了他的脉搏,指腹的触碰下,感知到了一阵微弱的跳动。
凌汐池连忙抓紧了他的脉搏,虽然还是很微弱,但却可以肯定,月弄寒他还没有死,她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连忙看着萧藏枫,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稻草,急声道:“萧藏枫,月弄寒他还没有死,求求你救救他。”
萧藏枫走到了她面前,凝视着她乞求的眼神,看着她布满泪痕的脸,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她,道:“这是凝魂丸,你先把这个给他服两粒,可以暂时保他一命。”
凌汐池如获至宝的捧住那个瓷瓶,手抖啊抖,好不容易从里面倒了两粒白色的药丸出来,却险些捏不开月弄寒的嘴,直到将那两粒药给月弄寒喂下以后,她再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将他抱了起来就往外赶,现在她的脑海里没有冰冽,没有今天晚上发生的任何事,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将月弄寒救回来。
路过冰冽身边的时候,冰冽已经杀了挟持寒蓦忧的那名黑衣女子,将寒蓦忧护在了怀中,寒蓦忧玉容失色,吓得瑟瑟发抖,像朵在暴风雨中饱受摧残的纤花,看起来说不出的柔弱动人,让人心生忍不住心生保护之欲,凌汐池的脚步一顿,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傻子,你呆在那里做什么?快带她走。”
冰冽的表情动了动,此时密道处又有大批人向这边涌来,凌汐池心道不好,有人杀过来了。
冰冽顾念着寒蓦忧,看了看朝他们走过来的萧藏枫,心知以萧藏枫的武功定能护她周全,只得向她说了一声保重,手中剑一扬,单手抱着寒蓦忧,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闯了出去。
凌汐池抱着月弄寒也跟着冲向了门口,可是刚冲到门口,便被十多个手执长剑的人团团围住,为左的那一个冷声道:“阴河谷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另一个接着道:“要想走,总得留下一点东西才行。”
凌汐池抿紧了唇,后退一步,倒不是她真的怕了她们,而()
是她怕她们突然发难,又一次伤了月弄寒。
见她身退,说话的两名黑衣女子手一挥,两人手中俱出现了一条形似月牙的短兵刃,刀锋闪着森寒的光,凄冷惨淡的就像是天边的残月。
凌汐池曾与九心曼陀罗交过手,深知她的武功高过高过自己很多,尤其是那一手琅琊残霜剑法,更是灵活多变,只是不知她手底下的人功夫练得怎么样。
那两柄弯刀眨眼便到了她跟前,凌汐池身一旋,用出微灵步的身法,飞身踢出两脚,将那两柄弯刀踢到一旁,她也闪身到了攻击范围之外,小心的将月弄寒放在一旁,眼见那两名黑衣女子一刀刺空,转身又向她攻来之际,突有三道身影从旁边暗黑的地方闪身而出,三道剑光骤然一亮,在围住她的人群之中冲杀起来,其中一个直杀出了一条路,朝她扑面而来,口中急道:“公子。”
凌汐池定睛一瞧,一个她绝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不正是那晚被叶孤野一箭穿心的月苍竹吗?
凌汐池连忙将月弄寒交到了他的手上,问道:“你还活着?”
月苍竹点了点头,望着月弄寒的眼神中蕴满了担忧,凌汐池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泰然自若一直没打算出手的萧藏枫,终于明白了,今夜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局。
假意刺杀月弄寒,让苍竹假死,故意给冥界制造带走月弄寒的机会,引出冥界之主,两人再里应外合,来了一招请君入瓮,瓮中捉鳖,可入瓮的究竟是谁呢,是她还是冥界之主。
眼见有越来越多的人朝此处而来,凌汐池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急声道:“快带月弄寒走。”
月苍竹点了点头,抱着月弄寒,在浅画和居衣的掩护之下,就往外冲去。
可他刚冲出阴河谷门人的包围圈,正要突围而出的时候,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劲力击得倒退了回来,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待他落地之时,嘴角已被击得出了血丝,看来是受了极严重的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