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头好痛!
自己的脑袋应该是真的长了一个瘤子,压迫着脑内组织抽痛异常。除了身体层面以外,意识也如同掉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世界,灵魂就像是被强行塞进了很多根本不能理解的东西..耳边有很远的枪声、叫喊声,疯狂的大笑声以及警车和直升机的嗡鸣,这些仿佛在洗衣机的滚筒里不断翻转,最终混合成一杯难以形容的水,比任何烈酒还要催吐恶心。
迷迷糊糊间,沈然积攒所有的力气,终于一鼓作气地睁开眼。
才刚睁开一丝眼缝,一个梳着背头发型的男人就进入了模糊不清的视野中,“你醒啦。”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笑脸。
醒来后的瞬间,沈然内心一紧,但他没有直接叫喊,因为很快就又看见了旁边的秦薇。
“秦薇姐,这里是哪里?”
沈然想要爬起,但刚一动,四肢就像是运动过后,肌肉里堆积过多的乳酸,使不上力气。
还是秦薇帮沈然扶了起来,同时发现后者的体温仍然没有消下去,“你的身体怎么还是这么烫?“
秦薇立即看向正在一扇玻璃后忙碌的陈医生。
沈然也顺着视线看过去,紧接着就怔住了。
“头儿?“沈然看见像是在被解刨的东三郎,整个人当场呆住了。
对方的头盖骨居然都被打开了,露出被裹藏在金属壳里的大脑灰质皮层,还有几条线连接着。
这一幕让沈然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随后,沈然才得知,这里是地下城女娲区的狂草酒吧。旁边的那个背头男人名叫刘文麒,是草字帮的高级干部。
当然了,对方还有另一个在道上的称呼:a级猎人,麒王。
久久的沉默后,沈然开口问,“马尔是怎么死的?被小丑杀死的吗?“
秦薇没有回答。
马尔在团队里待了有七年之久,比自己还要长一点。他当年是东三郎救回的一条命,对东三郎也是最敬重的,自己最开始加入团队的时候,每次和东三郎发生争执,那个黑人壮汉都会笑着打圆场,看似让人畏惧的老黑外表下,其实是一个老实人的心脏.秦薇只看着沈然,同样沉默了会儿后,不答反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
沈然低着头,眼睛看着病床下的灰色地面。
单调的灰色,似乎是一种比黑暗更接近于死亡的颜色。
“马尔的尸体被留在了现场,无论是火星政府还是地球联邦安全局的人都会追查。
我得赶快回一趟基地。“秦薇道。
“头儿现在.?“
沈然又抬起头,看玻璃后此时的东三郎,欲言又止。
秦薇已经没了心思再说什么,她直接转身离开房间。
沈然刚想跟着一起,可动作的一瞬间,身体又像是抽筋了,差点摔倒的时候,一旁的刘文麒伸手抓住了沈然的胳膊。
“多谢。“沈然道谢。秦薇刚才问自己情况的时候,他并没有说真话。事实上,这会儿的状态只能用无比糟糕来形容。
“方便说说你是怎么惹到的小丑吗?“刘文麒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这话让沈然面庞更加苍白了些。
他没有回答,强撑着身体,快步跟上秦薇。
三人坐在回到尼尔区基地的悬浮车。
一路上,车内安静得足以听见呼吸声。
李信起先还跟沈然说了几句,但沈然全程顶多就只“嗯“地回几声,过后李信也不说话了。
李信侧头看着车窗外的繁华城市。一向()
乐观开朗的他,这时也流露出了如一条河流那么多的悲伤之意。
沈然打开手机,手机屏幕光照着少年的面庞。
新闻上说小丑并没有被联邦安全局给抓住。
那个疯子畜生还是在主体党的配合下逃掉了。除此之外,沈然还在新闻上看见了马尔的尸体,是被搬送到了属于火星政府的警察车上。
还想接着看下去的时候,沈然突然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好像被人拿针狠狠刺了一下,手机掉落在地,嘴里也痛苦地发出声音。
秦薇立马通过后视镜看来。
刚想开口的时候,但她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止住了。
“沈然你还没好吗?“李信赶紧照看沈然。
“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