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盯着鹞七,神情恍然。
像,太像了。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有一瞬,薛言竟觉得自己正与年少的自己相对。
可鹞七先前明明不长这样!
他未从鹞七的巨大变化中回过神来,目瞪口呆的晏清当然也没有。
这鹞七晏清他们也不算陌生,是沈家后院经常能遇见的小厮,每每遇见总会冲你笑上一笑,端的是天真可Ai。若不是亲眼瞧着他从“鹞七”变成“雪颜”,晏清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荒谬之事。
“原来这改头换面并非是志怪话本杜撰,沾娘子的光,白某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白祁出身市井,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但如此怪诞之事也实在闻所未闻。
“倒也称不上是改头换面,这乍看着像,可若走上前细瞧那还是瞧得出来的。”沈鸢并不认同这话。
这世上本就没有易容之术。扮上妆容,鹞七勉强也不过与“雪颜”有着七分相像,变装并不能称得上完美。然,如此遗憾却也同是令人称绝的地方。明明还是不一样的人,怎就叫人觉得二者相像好似照镜?
薛言琢磨着原因所在。
直到鹞七开口同沈鸢说话,薛言才灵光一现。
相貌不足以完全相似,那一个人的声音、气质若是接近的话,七成的相像不就变成了九成?鹞七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薛言都没有错漏,他明白了沈鸢这几日安排鹞七跟在他身边的用意。
沈鸢是要鹞七模仿他。
模仿他的声音,模仿他的动作,模仿他的神情,变装的缺口就用细节来弥补。一些连薛言自己都未注意到的小习惯鹞七都模仿的别无二致,也难怪薛言看鹞七觉得像照镜子。
薛言本尊此刻站在这咫尺距离看鹞七都能产生那是他本人的错觉,那对他人来说怎么就不能完全错认呢?
这么一出,白祁愈发觉得沈家深不可测。
沈宅门口,沈鸢抚了抚鹞七头上的簪花,嘱咐道“路上小心,见机行事。”
“明白。”鹞七依旧甜甜地笑了。
“你说什么?”张富恒拍案而起,“雪颜走了?”
“是,我们的人亲眼看见沈鸢把他送走了。”一小厮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派人追了没有?”
“分了一部分人去追了,就是不知道追上了没有。”这变故的确的打地他们措手不及。当初为了不打草惊蛇,盯着沈家的人并不敢过于靠近沈宅,雪颜这一跑,他们从起步上就晚了。郎君这又不能不禀报,心眼多的又唯恐这是沈鸢的障眼法,一番纠结犹豫,最后还是不敢全都跑去追人。
张富恒焦躁地来回踱步,尤不Si心地问“你确定那是雪颜?”
张富恒的心眼也不少,他也考虑到了这是否是沈鸢的调虎离山计。只是他一时想不通沈鸢这样做的动机。是沈鸢知道雪颜是个逃犯了?那只怕沈鸢真的送走雪颜的可能X就更大了;可若沈鸢不知雪颜的身份,她那完全没必要送走雪颜。无论怎么想,张富恒都想不出沈鸢需要玩一把调虎离山的理由,反而越来越倾向于雪颜是真跑了。
手底下的人虽然也觉得那雪颜大概是真跑了,但被郎君这么反问,反倒是不敢打包票了。
张富恒见他如此暧昧不清,真是又急又怒,一脚踹上那小厮的x膛“连这都Ga0不清楚,要你们何用?”
虽然张富恒不能说服自己沈鸢会耍这种无用把戏,但仍心有希冀,盼着自己的人早日追上确认清楚。
然而,他的这种希冀很快就被打碎了。
姚二一进厅就冲着张富恒喊道“富恒兄,你知道沈鸢那小白脸走了吗?”
张富恒心中一惊,“你看见了?”
姚二喘着气点头,“不止我,秦三他们都瞧见了,秦三借了我的马都追出去了。”
事情倒回到先前不久。
今日姚二与秦三等人相约至野郊赏荷宴饮,酒席过半,秦三忽然拉起他那小情郎偷偷m0m0往僻静处去了。二人去做何好事,在座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有一作陪的娘子更以袖掩嘴娇笑道“这青天白日的就……”
秦三扯着芄兰就往那丘上的草丛里钻,双手sE急地扒着芄兰的衣服。
“郎君,慢点!”芄兰故作不愿地娇声道。
“你个浪货,故意g地我火起,加我怎的慢些?”最近秦三有些厌倦芄兰了,倒是与那新进的小郎打的火热。芄兰心有嫉妒想要复宠,这两日缠地厉害,花样玩个不停,现在又g地他来这幕天席地的野合,倒也刺激。
秦三正准备提枪上阵,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由有些紧张。
野合虽然刺激,但秦三毕竟是第一次玩,听到动静,条件反S地探查会被会被人发现。
这一看可不得了,秦三的眼睛都直了。
“这不是沈娘子的小情郎吗?”见秦三久久不动作,芄兰也站起身探望道。
“原来坊里那些传言是真的啊……”
芄兰无意间透露出的信息叫秦三好奇“哦,坊里都说了些什么?”
芄兰似有迟疑道“听花街的姐姐们说,沈娘子与这位小郎好像有了矛盾,坊里都在传这俩人怕是要散了。”
秦三一听,提着K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