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霄的配合下,黄古玄成功用火焰锁链控制住了“魈”。随着淡蓝色的火焰攀附上“魈”的身体,他身上冒出的黑气逐渐收敛,金瞳里恢复了清明。
“好诶,成功了,魈恢复过来了!”不知是谁欢呼了一声。
“咳,”黄古玄清了清嗓子,接下来的话像一桶冷水,浇在了众人的兴头上,“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份记忆的主人远强于我,我没法改变结果,只能是暂时压制住魈的业障。”
“这样看来,还是得去找岩王帝君。”秋流云叹息一声。
黄古玄说记忆的主人远强于他,他们倒是并不意外。这里都已经出现外边不存在的境界了,有星级非常高的神级也不奇怪。
虽然黄古玄一直在控制气息,免得给他们带来压力,但在空间裂隙打开的那一刻,秋流云还是感受到了,那是比千年前的“魈”还要略强的气息。所以这千年来“魈”的实力也在迅速提升?那太恐怖了。
“不用为我白费力气,这是夜叉一族的命数,我……早有觉悟。”他们的对话“魈”也听见了。
魂炎加身的感觉并不好受,就像是把灵魂放在火焰上炙烤一样。就如黄古玄所言的那样,“魈”体内的业障也并没有消失,只是像见到了大巫的小巫,被魂炎压制着没有爆发,淡淡的怨恨仍不甘心地一遍遍冲刷着他的心智。
相较于之前那种彻底失控的痛苦,他还是更能接受当下这种。对上众人关心的目光,他再度开口,声音低沉嘶哑:“也不必劳烦帝君大人。”
“你们夜叉一族都喜欢说这种丧气话吗?”秋流云不解地看着他,“算了算了,跟你一个伤员较什么劲。你们觉得岩王帝君现在会在哪里?”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苏云烟和贺兰流萤说的。
“绝云间?我听流云借风真君讲故事的时候,听到说祂会去她那里喝茶。”苏云烟猜测。
“璃月港吧,据说岩王帝君每年都会降下神诏,指引璃月接下来一年的发展方向。这种指引是需要混入民间进行考察才能得出来的吧?”贺兰流萤说道。
看着三人热烈讨论的样子,不想麻烦岩王帝君的“魈”想要阻止他们,奈何他远离人群久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一个话题。比声音,他一个伤员又比不过对面三个人,他现在连施放仙法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魈”困扰的模样,黄古玄思索了一下,扯了扯火链,让他注意到自己:“我都看到了,虽然只瞥见了一眼。”
“……?”“魈”面露不解。
“曾有人失去了守护璃月的能力,又因为战友的离世深受打击,想要了结此生,却因为四肢瘫痪无法如愿。那位岩王帝君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严厉批评了他,并将兵甲送还给他,想让他重新振作。”
黄古玄直视着“魈”的眼睛:“那位岩王帝君若是知道祂本可以救下你,却因为你的隐瞒而让祂错过了拯救的机会,从此永远失去了一名陪伴了祂许久的部下,祂会是什么感受?”
“我……”“魈”瞳孔一缩,最后垂下了眉眼:“对不起。”
“道歉就不必了,静静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吧。”黄古玄松了口气,看来他没猜错某些东西。
“原来这样子就能说服他吗?老夫学到了。”凌霄从一旁凑过脑袋,“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为了节省力量,我是顺着你们来时的路过来的,路上的一切景象自然也在我的眼前过了一遍。不过毕竟只是扫了一眼,劝说之前还有点担心会错意,怕引起反效果,现在看来我的理解没错。”黄古玄说道。
“原来如此。”凌霄点头。
就在他劝说的功夫,那边三人已经商量好了。他们决定兵分两路,秋流云去璃月港,()
一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一面问问在平时负责管理璃月的璃月七星,看看他们是否知道联系上岩王帝君的方法;剩下的人由凌霄带着去绝云间,试试能不能从诸位仙家口中问到岩王帝君的下落。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身后再度爆发出熟悉的怨念。他们惊愕的转过身子,见到“魈”身上的火链已经断裂,黄古玄站在离“魈”几步远的地方,诧异地看着自己冒着黑气的掌心。一轮圆月隐没于西天,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时辰已至。
业障忽然冲破了压制,再一次爆发了。
淡蓝色火焰涌上掌心,吞噬了那一缕黑气。黄古玄朝着业火焚身的“魈”抓去,想要重新压制住业障。
荻花之海发出一阵飒飒的声响,起风了。
带着蒲公英清香的微风中夹杂着一道清丽的笛声,它仿佛是越过重山碧水而来。
被无穷怨恨包裹的痛苦毫无征兆地消失了,“魈”身上的业障逐渐消退。
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安宁,内心的躁动被微风与笛声抚平。黄古玄甚至不由自主地解除了兽化,以往高程度兽化所伴随的诸如狂躁之类的副作用也随着笛声烟消云散。
天地相接之处亮起了拂晓的第一缕晨光,天边,一排惊鸟的剪影从那一抹天光中掠过。天渐渐破晓,笛声也变得愈发清晰。
众人循着笛声望去,只见远处滩涂的岩石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透过朦胧的晨雾,依稀可以认出那人披着的绿色的披风。
等到众人从笛声中回过神来,天已经大亮,远处岩石上的吹笛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神人啊!”秋流云惊叹一声,打破了沉默,“可惜不知道那是何人,不然就可以去找他探讨一下奏笛的技巧了。”
“……”“魈”的眼底也闪过一抹好奇,随着他的思考,他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似乎是心中隐约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