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梅丹朝身边的海登先生点头致意,后者一副不足挂齿的表情,从容地微笑以对。
“原来如此。于是你们就这样搬进了森之洋馆。”
君莎不断点头,似乎对这些和人头事件完全无关的信息非常满意。
竹兰在这时注意到,这位在神奥联盟情报机关担任情报员的这位君莎小姐,虽然看上去只是在漫无边际地和梅丹闲聊,却同时又在一步一步扎实地搜集着信息。
这样的搜查方式和警方侦探的做法完全不同,君莎看上去人畜无害,却好像是一台能让人不自觉敞开心扉的催眠仪器,真伪不论、来者不拒地接受着事件相关者透露的所有信息。
只不过,在如此众多的信息冲刷之下,事件的最终答案真的能够显露出来吗?那最后浮现而出的,到底将会是个什么样的真相吗?
竹兰沉思之间,情报员和案件相关者之间的对话仍在你来我往地继续——
“唉,然而现在看来,当时我那种放任自由的处理方式还是有欠妥当……果然,人还是不应该偷懒啊。”
梅丹把目光投向那颗逐渐被众人遗忘的人头模型,摇头叹气。
“梅丹先生,你就那么肯定,把这颗人头放置在洋馆的犯人,就一定是来自那个阿尔宙斯结社的狂热信徒吗?”君莎反问。
老人点点头:“这是当然,看到这个模型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
他严肃郑重地说道——
“如果不是为了恐吓我这个目无神灵的亵渎者,他们为什么会把这颗人头模型的假发,染色成银河团成员的发色呢?”
“确实呢。如果光是发色也就算了,就连发型都调整成了银河团的标准样式,这确实是个不能用巧合来单纯概括的细节。”同样也是一头墨绿短发的君莎认可地点头。
“银河团在神奥地区大肆亵渎神话遗迹、为所欲为地贬损神灵、试图捕捉传说宝可梦,如此恶行在如今早已尽人皆知。而现在,对方把一个血淋淋的银河团头颅放在我的阁楼里面,其()
用意应该不言而喻。”
“您认为是恐吓么?可是这座洋馆的位置这么偏僻,和滨海市更是相隔遥远,……恐吓者又是怎么找到这里、再翻过围绕的树林进入洋馆的呢?”
“那些人能从漫无边际的社交网络中,确认出一个退休大学教授的住址,他们继续顺藤摸瓜,调查出我们搬家后的居住地点难道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吗?至少搬家公司还记录着我们的迁徙路线呢。我们反而要感谢这座森之洋馆,此处偏僻的地形多少也让对方稍微冷静了一些,免得他们干出更加不得了的事来。”老人耸肩道。
“可这样的话,对方又为什么会把人头藏在无法被轻易看到的阁楼里?”君莎继续追问。
“这当然是因为那些藏头露尾的恐吓犯不敢踏入这间森之洋馆,因此,才把恐吓用的道具草草放置在没有人的屋顶阁楼之中,就此落荒而逃。这样的行为模式,和之前把一块石头扔进窗户的行为何其类似,野心勃勃却又自欺欺人,热情高涨却又不知所谓,这就是愚昧之人的复仇方式。”
“原来馆主先生你是这么想的么……”
情报员小姐沉吟起来,似乎感觉自己已经无法继续从梅丹身上榨出新情报了,却又意犹未尽地回过头来,请求地说——
“梅丹馆主,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行,你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话。”梅丹骄傲地抬起下巴。
“您当前所进行的研究,会不会和这起仿生人头案件有关系?”
君莎问出了她从踏足洋馆开始就一直很在意的问题——
“您每天困坐在森之洋馆的地下房间里,到底是在研究什么东西?”
“这已经是两个问题了。”馆主先生直截了当地摇头,“我只能说,我研究的事情和案件没有任何关系,这是研究机密,恕我不能透露。”
君莎又把视线投向一旁的海登,这位身为出资人的大老板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老友正在从事的研究。
“他没说谎。”海登老人只是叹一口气,继续道,“虽然关于人头的事情,我的这位老同学显然错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