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逆贼在那!!!”
“卑职看到了!他跑不了了!”
“快去,莫要让他跳水潜逃。”
“哈哈哈,兄弟们,泼天大功就在眼前,大家还愣着干什么!”
当李辛落于水后,大量追兵终于赶来。
打眼一瞅,就看到金水河畔端坐一人,不是李辛还能是谁。
对方披着魏厂公给他亲手披上的状元红袍,浑身是血,披头散发,似乎受了重伤,再无法动弹。
所有人立刻拔脚冲了过去,片刻奔到他的身边。
“呔!逆贼,敢擅闯皇宫,伤害皇后娘娘,挟持厂公大人,还不速速受死!”
许显纯厉喝一声,当前砍了一刀,一刀劈在对方肩膀处。
咯吱……
绣春刀深深斩入骨缝之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许显纯抽刀一拉,大股鲜血喷了出来。
那人吃痛仰后便倒,终于露出真正颜面。
不是李辛,还能是谁?
对方英俊的脸庞拧到一块,显然十分痛苦。
田尔耕也赶过来了,狞笑着看着地上的人在不断扭动。
“陛下有旨,将他千刀万剐、斩成肉酱!尔等还犹豫什么?”
顿时,大量东厂番子、锦衣卫都冲了过来,冲着李辛劈刀就剁。
哥们,你实在招人恨啊!
若非是你,好好的一场传胪大典,如何能变成此番模样。
若非是你,咱家厂公大人如何数次濒死,树倒猢狲散?
若非是你,骆思恭骆大人也不会命丧安乐胡同,朝廷又失去一个忠贞之士。
所以无论魏忠贤的东厂番子,还是锦衣卫里尚存良知之辈,对李辛都恨得咬牙切齿,动起手来毫不手软。
既然一切背锅都要他去背,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无数柄乱刀劈下,登时将【李辛】砍的四分五裂,血肉乱飞。
【李辛】开始还能翻滚两下,疼的发出惨叫。
很快就喊不出来了。
他如何对待胡同里那死的八个人,众人就如何对待于他,升值更加疯狂。
噼里啪啦一阵乱剁,【李辛】彻底失去呼吸。
人群外,陆文昭静静看着,闻着鼻腔中血腥气味微微皱眉。
因为那血腥气味中,还夹杂几丝其他异味,实在令人费解。
他却顾不上想了,瞪着身旁一人。
“沈炼,厂公大人就在远处看着,你还不上去砍上几刀,真要事后清算,将你押入诏狱吗?”
一旁站着的沈炼浑身抖了一下,脸色难看至极。
对方说的,是他故意放走陆令萱的事情。
“陆千户……我……”
让沈炼去砍一个已死了人,还将其剁成肉酱,实在下不去手。
更何况,对方似乎没做错任何事情。
若非是他,皇后娘娘已香消玉损。
“还愣着?()
快去!兄弟啊兄弟,***真想死吗?”
陆文昭见沈炼还呆愣不动,忍不住推他一把,低声喝道。
“若非在萨尔浒之战,你救我一命,你早死多少次了!还不快去?”
沈炼被推搡进人群之中,心中再叹。
也罢!
李先生,状元郎,你既然已经死了。
沈某就对不住了。
他只好抽出腰刀,闭上眼睛狠狠劈了下去。
很快,地上的【李辛】再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雄是雌,甚至连人的模样也没有了。
当没人再挥动刀剑,春风一吹,众人脑袋一醒,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场面,纷纷呕吐起来。
没人能想明白,为何我们刚刚如此残暴,竟瞪着眼睛劈刀就砍,谁也不愿停歇。
如今清醒过来,只觉得恶心异常。
远处。
从始至终,魏忠贤一直静静看着。
当那人真被砍成了一摊烂泥后,他干涸的眼睛终于留下老泪。
兄弟啊兄弟!
何苦呢。
放着堂堂状元不做,一切又何苦来哉?
我终究负了你啊!
更远处。
还有一个姑娘,不知何时悄悄探出水面,看着岸上发生的一切,悲伤的不能自已。
她泪如雨下,喃喃哭喊。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