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镇旧城外,有一座小山,山头上有一栋木质的旧房子。一个身材极其伟岸的男人正蹲在门边,用手指把碗口粗的枯树捏碎成细碎的木柴。
等到门边的木柴堆积得几乎有房檐那么高的时候,他才放下手里的活,望着山脚下那片空地出神。
这里的位置,正好能够俯瞰鸡留堡的新手出生点,而这个男人或者说巴勃利安,早已经注意了陈凯他们的到来。
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推门而入,然后跪在了母亲赛琳娜面前。
“母亲,他们来了。”
赛琳娜,“腰子”基德尼的遗孀,巴勃利安现在这副躯体的生母。当年的她在人族与蜥族的战争中生下了巴勃利安,现在的她已经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了。
她看着面前的儿子,即便他已经跪在了地上,依旧比自己高出近一头。他的模样像极了昔日的丈夫基德尼,也像极了传说中那位的人类英雄。
更重要的是,儿子已经已经把所有真相告诉了她。这个世界是虚幻的,是某位神灵构织出来的,而儿子真的就是那位传奇英雄的转世。琇書網
于是赛琳娜抚摸着巴勃利安的额头,慈爱地说道:“到时间了?”
巴勃利安重重地点了点头:“凯德瑞斯他们已经到了和平镇,应该是来接我的。”
赛琳娜在儿子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去吧!去真实的世界走一走,不要躲在这片虚幻里了!”
巴勃利安沉默了很久,又说道:“其实,虚幻和现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这里的创造者赋予了您高度自由的自我意识,您并不是一个虚幻的存在,您就是我真正的母亲。”
赛琳娜笑了:“但真实的世界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不是吗?”
“是,在那个世界,我早已经被遗忘,没有人记得我曾经是什么样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
赛琳娜站了起来,望着小窗户外那块无字的墓碑,说道:
“被人崇拜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就像当年的巴勃利安,有无数人类和蜥族跪拜他,或者盼着他早日死去。”
“所以您才为父亲选了一块无字的墓碑?”
赛琳娜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而更痛苦的是,你希望被他们遗忘,但却被迫继承了‘巴勃利安这个名字。人们会把你和当年那位手持屠龙之柱的英雄做比较,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你不配拥有这个名字。”
她回过头,重新看着儿子的眼睛:
“你是个英雄,一直都是。所以,离开这里吧,到陌生的世界去。应当被遗忘的是这片虚幻的世界,而不是你。”
巴勃利安没有再说话。他举起母亲的双手,用满布胡须的脸颊蹭了蹭,然后长身而起,大步走出了家门。
市政厅的镇长办公室里,老亨特一脸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嘴里说道:
“最近发生了太多离奇的事情,那些事情比最难以捉摸的噩梦还要让人迷茫。我总是为此担心不已,即便是梦里,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让我想起了一位哲人说过的话,他说梦是心灵的反馈,是表层欲望与潜意识本能的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