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她又从供桌下拉出一个铁桶来,抓了一把黑泥,开始了伟大又粗糙的捏泥人工作。
艾玛终于从震惊里清醒了过来,指着那些泥人问道:“它们是……你做的?”她的汉语还十分生疏。
“是呀,很简单,就是丑了点。”
冯莉莉三下五除二捏好了一个泥人,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掐,泥人脸上就多了一对忧郁无助的眼睛。
艾玛更加震惊了,她没有带拿台十几万欧元的单反相机,只好掏出手机问道:“我能拍几张照片吗?”
冯莉莉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可拍的,又不好看。”
艾玛却严肃地说道:“不,它们很……美,很特别。你不要乱动,我把你一起拍下来。”
“呃……好吧。需要摆几个姿势吗?”
“不用,你就跟平常一样。”
艾玛举着手机一阵咔嚓咔嚓,一连拍了几十张照片。然后,她在这些照片里翻来翻去,凭借敏锐的艺术直觉,她找出了最合适的一张照片。
在这张照片里,冯莉莉神情淡然地坐在观音菩萨的供桌前,手里的黑泥已经渐渐捏出了泥人的模样。而堆放在周围的泥人们,全都用那种忧郁深沉的目光看着她。
明亮的阳光下,神像、女孩、泥人,构成了一幅充满神秘韵律的画面。艾玛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良久之后,忽然发出了一声长叹:“真美啊……”
“我看看,我看看!”
冯莉莉忙不迭地凑了过来,低头看着那张照片。
“切,美什么美,丑死了。”.Ь.
“你不明白的。”艾玛小心翼翼地收起手机,又问道,“我能把它发表出来吗?我认识好几家杂志社,嗯……希腊的杂志社,他们肯定会感兴趣的。”
冯莉莉无所谓地说道:“随便啊,肯定没人稀罕的。”
正聊着呢,庙门外人影一闪,探进来个脏兮兮的脑袋,这人用憨傻的眼神看着两个小姑娘,发出了嘿嘿嘿的傻笑。
艾玛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冯莉莉却眼睛一亮,迎上去问了一句:“哎呀,济……济……那个……大师父您来啦?”
来的正是疯癫状态的李休元,他背着个铺盖卷,傻笑着说道:“嘿嘿……惠天师弟……带我来的。”
“啊,我表哥回来了?”
李休元没回答,而是打了个哈欠:“啊……困了……”
冯莉莉一皱眉头:“你要睡在这里呀?”
“嘿嘿……这里……安静。”
“那好吧。”
冯莉莉知道,这位老人跟平常人大不一样,喜欢在庙里睡觉。
庙里没有床榻,她把供桌前收拾了一下。李休元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泥人,铺盖卷往供桌底下一伸,脑袋一沾枕头,立马就响起了呼噜声。
艾玛都看傻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谁?”
冯莉莉:“呃……一位长辈。”
“他也跟你们一样特殊吗?”
“当然不一样,他比我们特殊多了。以后有时间慢慢告()
诉你,咱们先回去吧,我表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