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赫然耸立着一扇紧锁的大门,旁边还有一间小室。
“我们先去旁边这间吧?”楚遥提议道。
“嗯。”楚明修伸手推开门扉,房间布置得和整个地宫的风()
格截然不同,是一间极为普通的书房。
桌上放着一本笔记和几支笔,以及一个没有水的茶杯。
楚遥先一步拿过笔记,看了起来,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可以说,这本笔记就是楚明修要找的东西。
“是爸爸的笔记吗?上面写了什么?”楚明修问道。
她不说话,粗略地翻了几下后,就将笔记递给了楚明修。
楚明修刚想翻开,楚遥忽然摁住了他的手。
“五哥,如果看完笔记就能解决你的困惑,你可以不去催眠治疗吗?”她轻声问道。
“你知道了?”楚明修没有太意外,“是二哥告诉你的。”
他看着手里的笔记,手指抚摸过精美的书皮,将笔记郑重地还给了楚遥。
“遥遥,地下室是你发现的,笔记也是你找到的,你有权利选择给我看,或者不给我看。”楚明修平和地说道,“如果看笔记和催眠,我只能选择一项,那我选择后者。”
连他的固执,都和她一模一样,楚遥还能说什么呢。
“我只是不想你痛苦。”
这件事带给他的伤害,已经足以触发他的自我保护机制,迫使他失忆。
倘若再想起来一次,楚明修真的可以承受得了吗?
人不是机器,坏了就可以修,人更像是玻璃制品。
碎了,虽然可以拼回来,但裂痕永远存在。
“遥遥,对不起,哥哥不想让你为难。”楚明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别担心,我不是第一次做选择了,哥哥没那么脆弱,相信我。”
他继续说道:“小时候,我看到花园里开着一株月季。它很漂亮,一半是粉色,一半是白色,花瓣层层叠叠。”
“我想把它摘下来,妈妈告诉我,月季的刺很多,最好让园丁剪下来、除完刺再给我。”
“可我不愿意,我第一次伸手去摘的时候,没有摘到,一下握住了月季的茎秆。”
“那株月季的刺确实很多,我的手心鲜血淋漓,很痛,但那是我亲手摘下来的月季。”
楚遥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劝不动他。
“我害怕痛苦的话,我就不会去读电影学院了,也不会选择做演员。”楚明修笑着说道。
楚伯庭不允许他学表演,嫌他在娱乐圈给楚家丢人现眼,用鞭子抽了他一个晚上,他一声不吭。
“倘若我轻易就会改变心意,我可以过得很快乐,我可以每天醉生梦死,我可以做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我甚至可以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但那都不是我,不是楚明修。你明白我的,遥遥。”
“我宁愿活在痛苦之中,也不要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
他眼神决绝,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宁愿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