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由自己的手创造出来的作品,楚明佑却从未见到过那些画,他甚至不知道伯爵把没有卖出去的画放在哪里。
不过,一切都该做个了结了。
他不能任由一个邪祟寄居在自己的身体里,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楚明佑以前总抱着一种“得过且过”的想法,只要伯爵没有直接伤害到他,他就不愿意去面对伯爵,更不愿意告诉楚遥。
但经历过刚才颇为丢人的忏悔,楚明佑忽然想开了。
与其等到把事情拖到无法挽回的局面,不如放下自己那颗隐隐作祟的自尊心,()
向别人求助算不上什么丢脸的事。
楚遥不想收下他的道歉礼物,他就换个方式,找个借口给她打钱,不也是一样的吗?
他搬起格外沉重的画,走了几分钟,就开始有点儿力不从心,但还是一言不发地坚持搬到家门口。
“这、这栋就是……”他喘着气,将画放在了门边,打开了指纹锁。
进屋后,楚遥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浓郁的煞气,那股阴寒的气息像是包围了这栋房子,又像是从地下窜上来的。
她侧头问道:“你家还有地下室?”
“地下室?”楚明佑想了一会儿,说道,“没有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凉飕飕的?可能因为这里以前是家私人诊所吧,所以有点儿阴气?”
这栋仅有两层的公寓是他从一个老人家手里买下的,房价便宜得不像是在帝都。
他搬过来后,听过邻居们的一些传言,什么“这栋不吉利”、“经常闹鬼”,也有说租户吊死在阳台上的。
楚明佑无所谓,他都和邪祟共存了,还会怕鬼?
“没那么简单。”楚遥微微垂眸,“先说你的事吧,等会儿我再去找找地下室。”
楚明佑不明白她为什么对地下室那么执着,只得说道:“好吧。你有没有觉得我哪里不对?”
她飞速地上下扫视了一遍,嫌弃问道:“你……脑子不对?”
楚明佑:“……”
“身体方面的话,肝肾亏损,少熬点夜吧。”楚遥有些不耐烦,她是风水师,又不是老中医。
“不是,你仔细看看,难道你感受不到我身上的……”他斟酌着用词,“鬼?邪祟?我直说吧,艺术展之后,我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附体了。他自称为“伯爵”,有不少特异能力。”
他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伯爵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楚遥,却见楚遥眉头蹙得更紧了。
楚遥缓缓说道:“你找我吃饭那次,身上是有些煞气。但据我所见,现在你的身体里没有第二个灵魂。”
“可能是没到时间,我和他约好,以晚上八点为界限,他八点以后才会醒过来。”楚明佑急切地补充道。
但他说完后,自己先意识到不对了。
他到餐厅是七点零几分,本想着只是确认一下那个女人不是母亲,好让自己死心。
可他倾诉的时间、回家所用的时间,加起来早都超过两个小时了。
这会儿已经快十点了,然而,伯爵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