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有些头疼地扶着自己的额角,这要怎么解释他和楚遥的关系,说朋友吧,两个人好像也没那个交情,说同事吧,守村人能听得懂什么叫同事吗?
楚遥抢先说道:“我们是堂兄妹,他是我哥哥。”
“噢,原来是这样……”守村人点点头,说道,“那你们问吧,你们要问什么?”
“你知道那些有钱人是怎么求子的吗?”楚遥问道。
守村人没有回答,而是向两人伸出手,问了一个()
两人意想不到的问题,“你们有糖吗?”
凌风愕然,守村人指了指自己的嘴,理直气壮地说道:“糖!吃下去,甜的!你们给我糖,我才、才告诉你们!”
说罢,他鄙夷地看了凌风一眼,好像在说“我一个傻子都认识糖,你们俩居然不知道”。
凌风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智力不健全的人看不起,一时感觉有点儿好笑,又觉得有点儿新奇,守村人吃了一盒饭还不够,居然还会和他们讨价还价。
不过,他身上确实没带糖,别说带了,他自己平时根本不会买那种东西。
他看向楚遥,楚遥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草莓糖,这还是她刚才在特情局的茶水间里拿的。
那颗粉色的糖果躺在她白净的手心上,守村人伸出了脏兮兮的手,又像触电般地缩了回去。
“你把糖,丢、丢地上,我捡。”
楚遥不由分说地将糖塞进了他的手里,守村人被她吓了一大跳,但还是紧紧地攥着那颗糖。
他没有撕开包装袋,而是将糖珍惜地放进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接着,清了清嗓子。
“他们,进了村子后,就去陶瓷厂里。然后,厂长就给他一盆兰花。他们说,那个花放在家里养着,就会生男孩,不会生女孩。”
“你埋在地里的就是陶瓷厂的花盆?”楚遥又问道。
“不是的!不是的!”守村人的声音突然变大了,他指着后一排的土包,挨个说道,“那是春熙,那是小霞,那是二妞……”
他径直走到了刚埋下花盆的土堆旁,将盛着红烧肉的盒饭放在土堆前,又把那颗草莓糖也埋进了土里。
“这……这是文茵……”守村人的声音轻柔了许多,他爱惜地摸了摸小土包,像是在抚摸孩子的额头。
“文茵?”凌风愣了一下。
这个名字和前面守村人提到的那些有明显的差异,他忍不住问道,“文茵是谁?”
守村人怅然地用双臂圈住土包,他的头轻轻地靠在土包上,两行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涌出,像是两股河水流经黑色的土地。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呜咽声,还有一句无比的清晰的话语——
“文茵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