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镇口前,夜幕也降临了,王权在路上,打听到这小镇名叫华辛镇。
而今日,正是华辛镇一年一次的华女节,听那商贩说,华女节也是颇有来历的。
据说是曾有一男一女,本是大婚之日,却因当时战乱,新郎官被抓去做了兵卒。
名叫华女的新娘子,穿着大红喜服,就那么不吃不喝地站在镇子口,等待着自己夫君的凯旋。
新郎一去再无音讯,听这商贩说,华女在镇子口站了一百天,后来变成了一座望君石。
自此之后,小镇中的人们,为了纪念这位华女,每年都会举办华女节。
节日上,一些求爱的男女,会趁机表白,当日成婚者也是随处可见。
有华女节的传统,当场就要摆下喜宴,所以这些商贩很是积极,准备大赚一笔。
王权听完后没什么感觉,觉得无非是增添的神话的色彩。
棠曼却不同,听到华女一心待君归,很是感动,拉着王权的手都攥紧了些。
对此,王权倒是有些不适,因为棠曼的手掌几乎是囊括了他的手,有一种大人拉小孩的感觉。
进入小镇,街道上热闹非凡,一场盛大的节日正在上演。
街道两旁,五彩斑斓的花灯和大小的灯笼,摇曳生姿,光影交织。
孩子们手捧各式各样的小花灯,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在人群中穿梭,欢快的笑声此起彼伏。
不远处,一条小河静静地流淌着,河面上,一盏盏河灯乘着纸座或花座随波逐流,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天上的星星坠落人间。
微风拂过,河边的柳枝轻轻摇曳,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柔情。
人群中,一位年轻的姑娘身穿喜庆的红色长裙,和一位同样身穿喜庆红袍的俊朗男子,共同持着一盏精致的花灯。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女子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许下了一个美好的愿望。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她和那盏花灯,在这个美好的夜晚里,共同编织着一个美好的梦想。
棠曼看到这一幕,好奇地问道:“那是在做什么?”
“许愿望,应该是此女希望与她面前的男子幸福美好之类的吧”,王权在她身边解释道。
听到这话,棠曼拉着王权就挤出人群,也来到了小河边。
河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银光,仿佛一条流动的绸带。她兴奋地指着河面上漂浮的盏盏河灯,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也想放这个!”棠曼拉着王权的手,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本来就是让她来玩的,王权当然不会拒绝,也是被她的热情所感染,微笑着点了点头。
旁边就有贩卖烛火河灯的商贩,棠曼挑选了一盏造型别致的花灯,王权随手付了一块碎金。
来到河边,王权拿着花灯,棠曼则用火烛点燃了中间的蜡烛。
火光摇曳,映照着俩人的脸庞,棠曼学着那些许愿的女子,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叨着什么。
王权静静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一脸虔诚认真的许愿。
“我许好了”,棠曼欢喜道。
王权微笑点了点头,和棠曼蹲在河边,将这盏承载着棠曼愿望的花灯放在了河中。
看着花灯越漂越远,王权和棠曼站了起来,然后被棠曼拉着去别的地方逛去了。
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在人群中穿梭,他们的笑声清脆悦耳,仿佛是这个节日最美的乐章。
摊位上,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琳琅满目,摊主们热情地吆喝着,吸()
引着过往的游客。
不远处,正有一对响奏着喜乐的成亲队伍,大片的红色喜庆非常。
空气中弥漫着糖葫芦、烤红薯和各种小吃的香气,这些熟悉的味道,让王权不由想起太原城中的新节。
棠曼看得眼花缭乱,她拉着王权的手,指着一家卖糖人的小贩,嘟囔着:“王权,那个是什么?看起来真好玩。”
王权闻声看去,恰在此时有一个孩童,舔嗦着一根糖人从身边走过。
他微微一笑,拉着棠曼走了过去,笑着解释道:“这叫糖官人,能吹出各种形状,不仅好玩,还好吃呢。”
“我想吃”,棠曼一脸贪嘴的说道。
王权自无不可,取出一块碎金放在卖糖人的商贩车上:“来一个。”
那商贩是半大老头,正吹着一个,看到这眼睛一瞪,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连连点头,利索地吹好手里的这个。
商贩陪笑着,问道:“您要个什么样的?”
王权看向棠曼,后者看了看插在车上的样品,嘟着嘴思考了一会,指着一条小鱼样的糖人:“我想要这个。”
那商贩立马解释:“这就是刚做出来的,姑娘直接拿着吃就行。”
棠曼这才拿起小鱼糖人,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满脸都是满足的表情:“好甜!好好吃。”
“那是,老夫这可是祖传的手艺,保证好吃”商贩动作极快的收起碎金,吹嘘了起来。
棠曼连连点头,拉着王权又朝着别的地方走去。
“哎呦”,棠曼忽的吃疼一声,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王权问道。
“我踩到了尖的东西”,棠曼倚靠着王权想要查看脚底的情况。
棠曼还赤着脚,现在走了这么远,本来洁白的脚丫显得脏兮兮的。
看棠曼抬脚的动作太大,王权一弯腰,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
便是如此,棠曼依旧没有扔掉手里的糖人,一口咬在嘴里,环抱住王权的脖颈。
王权朝周围看了看,不远处有一家裁缝店,便抱着棠曼走了过去。
进到店了,里面的场景让他有些发愣,挂着的布料,清一色的红色布料。
裁缝店的老板是个中年妇女,见到王权抱着棠曼,也不觉得意外,面脸笑呵呵的。
王权进店便开口道:“老板娘,做双大点的鞋子。”
棠曼可是一双大脚,寻常凡人女子可没这么大的。
“好说好说”老板娘连连应下,拿着量身尺走来,比了比棠曼的脚也是惊讶:“公子真是好福气,这姑娘可是长了一双压的住福气的脚喔。”
棠曼听不出来,王权能听出来是再说棠曼脚大,问道:“多久能做出来?”
“很快就能做出来的,不如让我先带姑娘去洗洗脚?”老板娘也很是有眼力见。
见王权长得不像寻常百姓家,觉得应该能赚上一大笔。
她的建议,王权也是点了点头,放在棠曼,微笑道:“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棠曼跟着老板娘去到了后门,走了出去。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戌时,天色更黑了,街道上也越发热闹,老板娘这才带着棠曼从后门走了进来。
王权闻声看去,发现棠曼原本的马面裙已经不见,换了一身大红色的霞帔。
头发也被重新整理了一番,换了几个红玉簪子,脸上傅粉施朱,化了个娇艳的妆容。
她的脚上穿着一双新做的红色绣鞋,虽然比寻常女子的鞋要大上一圈,却丝毫不妨碍它的精致和美观。
也不知老板娘跟棠曼说了什()
么,此时的棠曼脸颊泛红,眼中充满着喜悦。
王权看到棠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棠曼的身形加上这一身,真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气质。
“王权,你今天娶我吧”,棠曼用期许的声音向王权说道。
王权看了老板娘一眼,见她眼神有些躲闪,顿时猜到定是这老板娘给棠曼说了什么。
不过现在这情况,显然是没法再找理由了,便取出一把碎金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笑道:“老板娘,我们是外来的,在这人生地不熟,您能否帮忙置办,我出双份银两,不叫你吃亏。”
见到这一把金财,老板娘的双眼直放光,哪里会说一个不字。
她快走几步来到桌前,收起金子保证道:“公子尽可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
她朝敞开的后面叫了几个名字,四五个年轻女子和几位男子便走了进来。
老板娘又吩咐了几句,给了这些男女一些钱两,便出门了。
棠曼这会儿走到王权身边,拉住王权的手,开心问道:“我现在是不是很好看?”
看着面前的佳人,王权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心中一叹,心道:“也罢。”
他露出温柔笑容,赞同道:“很好看,非常漂亮。”
“哎呦,公子也赶紧换上新衣吧”,老板娘在桌案后面提议道,像是刚想到一样。
“好”,王权微笑着点头,没有拒绝,决定陪棠曼好好过完这一天。
他的身形极佳,有现成的喜服,只改了改边边角角便穿戴在了外面。
走出换衣间,正好有之前出去的男伙计之一回来了,有些为难地给老板娘汇报道:“掌柜的,镇上的婚台都有新人用着,就只剩那座华女台了,你看这……”
王权听得清楚,稍微想了想便能明白,那华女台应该就是镇子中心的那座最大的。
看那伙计的表情,想必费用不低,他不待老板娘回话,便笑了一声,走到跟前,道:“不必找了,就华女台吧。”
说着,他取出几块稍大的金块放在桌上,看向老板娘,问道:“要办的热闹,这些可够了?”
老板娘差点失态,拿起不轻的金块,连连应答:“够够,公子放心,保证不让公子白花钱。”
这次她也出来案桌,告歉一声除了店,让那伙计留下招待王权。
棠曼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王权坐到她身边,棠曼嘿嘿笑道:“你现在也好好看。”
这次没等多久,这一刻钟,外面便响起了唢呐音曲,金鼓喧阗。
老板娘快步走进店里,颇有些春风得意,对王权棠曼笑道:“两位新人别坐着,走吧,外面已经准备好了。”
王权嗯了一声,和棠曼一同起身,随着老板娘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盛大的迎亲队伍,比之前见到的任何一队的规模都要大。
王权暗暗点头,这老板娘怕也有为自己店门打名声的打算。
他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有些不明白该做什么,因为这队伍只有一顶喜轿。
在大弘朝,应是女方的兄弟乘骑高头大马,在队伍前面开路,前往男方的家。
“请新人上轿!”
队伍中出来一中年人,不由分说的来到王权和棠曼身前,伸手引道。
王权有些明了,这是要男女双方上一个轿子,便拉住有些愣神的棠曼走上了喜轿。
喜轿由前四后四,共八人抗抬,随着轿子的抬起,队伍向着中心的华女台驶去。
老板娘这时从外面拉开轿帘,解释道:“公子不用担心,在华女节成亲不拜高堂拜华女,得到华女的祝福可比高()
堂的祝福重多了。”
王权闻言笑了,他却没有担心过这个,而是另一个问题:“老板娘,我想问问,到时候的喜宴可有人来?”
不想老板娘呵呵一笑:“公子原是担心这个,完全不用担心,华女台建立至今,也只有镇子的儿子曾用过一次”
“那时全镇的百姓都会来送喜参宴,保证是最热闹的。”
王权点了点头,这怕是用了不少钱财,他也不小气,再次取出几块金块交给老板娘。
老板娘来的目的就是邀功的,现在目的达到,欢喜地合上轿帘。
棠曼看着这一幕,待老板娘一走,一点也不生分,伸手就从王权袖子里取出了荷包。
“这些石头还真有用”,她说着用灵气取出不少金块收入自己的袖中,这才还给王权。
王权没有在意,这些金子对他来说,确实跟石头没什么区别。
轿子很稳,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随着轿子停下,王权听到外面有人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