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莫仇瞧了王权一眼,微微摇头,道:“你来了,我便找不到了。”
“这……这是为何?怎会如此呢?”,王权连忙问道,担心自己坏了什么事,怕这老祖一个不高兴给自己灭了。
张莫仇又是一叹,朝外面走了两步,道“我曾得一异类指点,此人推算造诣了得,言我若不见天、不见地、不见亲,则终有一日可找到仙界门户”
“如今,二十万余载过去,仙缘未至,却先遇到了你”,张莫仇目光如电,如刀一般看了过来。
王权吓得不轻,赶紧为自己辩解,慌乱的指了指四周,道:“老祖,您……您看,这里顶多见了地见了亲,没有天,没天。”
张莫仇貌似也只是吓一吓王权,对他并无恶意,闻言笑了笑,难得的露出些许和蔼。
他就地盘坐了下来,招手让王权坐过来。
王权哪敢违背,喏喏的走到张莫仇身边,没有坐,而是跪了下来。
张莫仇也没介意,而是轻轻拍了拍王权的肩膀,道:“你不用害怕,你那肉身乃是化生胎所化,既含天又含地,如今,已是见天见地又见亲了。”
他拍的虽然轻巧,但王权却一伏到底,额贴地面。
因不知自己到底是这位的多少代子孙,便用知道的最小的自称,赔罪道:“老祖明鉴,耳孙实不知会坏了老祖大事啊,请老祖责罚。”
说完,他也是不敢起身,依旧叩首跪伏。
张莫仇却又是一叹,似乎卸去了沉重的伪装,有叹不完的心事一样。
“我不会怪你,相反,我还想谢谢你。”
这让王权有些不明白,低声道:“耳孙不敢。”
“抬起头来”,张莫仇的话,仿佛充斥魔力,王权无法违抗的抬起了头。
他看着王权,问道:“你的魂魄,应该是修了太虚幽法了吧?”
王权又是一惊,这老祖怕是要通天了,只一眼便看透了他的底细,顿知在这位面前,毫无隐秘可言。
承认道:“老祖法眼无差,耳孙不慎误入歧途,修了这邪法。”
“邪法?”张莫仇却笑着摇了摇头,道:“非也,世上万般之法,是没有好坏之分的。”
王权对此非常认同,点了点头,张莫仇接着说道:“就像玄灵子道友创造的这幽虚之法,本就是灵体的修持之法,你能得到,也算是你的缘法。”
王权有石秀才的记忆,知道这玄灵子,便是那建立太虚门的先天之灵,此人在那时常称自己为玄灵子。
张莫仇顿了顿,道:“可惜,玄灵子道友那般修为,却还是心如白纸,犹如一莽夫,为了天地而自毁道行。”
王权不做评价,倒是能理解玄灵子,天地相当于他的父母,以自爆为代价,肃清父母的负担。
玄灵子可能也没想到,这一炸何止是肃清,()
还连同当时的柳州大地一同毁灭了。
王权这样想着,而张莫仇接下来的话,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
只见他有些惆怅的看着洞顶,双眼爆闪明光,似要从这里一直看透苍穹。
“你来了,我就到时候了。”
“昔年,我曾亏欠于玄灵子道友,今日,却见得继承他道统之人,可见这冥冥之中,自有缘法因果,便将这赔礼,给予了你吧。”
不知为何,张莫仇的话,让王权的内心深处,隐隐跳动了起来,幽魂好像要自行跳出来一样。
张莫仇依旧抬头仰望,眼中明光不减,此时他忽的一笑,道:“幽虚魂体果然奇异,已经嗅到好处了么?”
王权正自不解,就见到张莫仇浑身开始大放光芒,并传出伤怀的低吟声:
“一花一叶一菩提,一路道途一场戏。”
“苟且八十三万载,满身尽沾生灵血。”
“忽悠旧人心头过,半为怅叹半为伤。”
“叶落方知秋意浓,决意此后不孤行。”
“向来心为看客心,奈何人是戏中人。”
“吾已不再羡长生,任他明月下西楼。”
吟罢,王权就见一团无比明亮的光团,从张莫仇的身体脱离了出来,然后,‘咻"的没入了他的体内。
幽魂顿时传来极度涨饱的感觉,让他觉得好像下一刻,就快要撑破身体了。
“额……啊”,王权脸色有狰狞,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他双眼一翻,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