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饥饿酸痛尽去,王权从床上起身,将一旁的粗布衣裳穿上。
刚刚穿上有些破旧的布鞋,下地的瞬间就发现了异样。
鞋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很是硌脚。
将布鞋脱下,抽出编制而成的草鞋垫,发现这下面竟然叠着四五枚铜钱。
“呵”。
王权根本不在乎这些钱币,随手丢在一旁,穿上布鞋出门了。
梦境里虽没待多久,但外面此时已经是朝阳初露,伴随着清早的鸟鸣声。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猥琐男子梦中的妇人,正在院子里倒着排泄之物。
他有心一问此地为何处,便上前走到栅栏前,问道:“大姐,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么问也是故意如此,这妇人应该是此身嫂嫂无疑,此地又只有十来户,肯定都是相互熟悉之人。
但看此身样貌,和那梦里的景象,万一平日里人缘不好没人愿意搭理就不好了。
现在做出一副失忆的模样,却可以使这些亲戚邻居产生,或好奇,或可怜的情绪。
果然,那妇人转头看到他,脸上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但也听到了王权对她的称呼,直起身一手叉腰,道:“小桂子,没睡醒呢吧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王权暗自将小桂子之名记下,挠了挠后脑,一脸迷茫的看着妇人,摇了摇头,说道:“大姐是我认识的人吗?,这是什么地方啊大姐?小桂子叫的是我吗?”。
妇人双眉一皱,上前缓行两步,没好气地问道:“这里是你土生土长的地方,你叫王有桂,我是你大嫂,想起来了吗?”。
王权似懂非懂的看了看周围,摇头道:“还是想不起来”。
妇人嘿了一声,道:“你等会”,随即转身快步回了屋内。
不一会,一个看着得有近三十多岁的汉子从屋内出来,后面跟着那妇人。
汉子脚步很快,几步来到院门前,开门走到王权身前,道:“阿桂,我是大哥,认出来了吗?”。
王权依旧摇了摇头,满脸迷茫之色。
接下来不管男子说什么,王权皆以“不记得”,“想不起来”回应。
那汉子眼看也是没了招儿,这时妇人走了上来,小声道:“这小桂子怕是把脑袋摔坏了吧”。
汉子点了点头,看了王权一眼,道:“看阿桂这情况,应该是了,也不知道怎么弄成这样了”。
妇人眼珠一转,道:“咱们这也没个郎中大夫,看小桂子也没什么大事,就先这样吧”。
那汉子却摇了摇头,道:“这可不行,阿娘阿爸去后,我就阿桂这一个亲人了,我怎么能放着不管”。
妇人当即不乐意:“那你说怎么办?”。
汉子想了想,道:“你去把骡子牵来,我这就带着阿桂去镇子上看看”。
“不行不行”,妇人当即摆()
手,很是不同意,道:“你这一来一回起码得四五天,地里的麦子收不完,肯定得便宜了那老羊倌”。
汉子也是一愣,刚才急切之下没想到此事。
如果他一走这许多天,其他人的庄稼收完了,他的没收,老羊倌那群羊指定得给他的庄稼地造了。
“这可怎么是好?”。
妇人低头一思,似是想到了注意,出谋划策道:“昨个那林大郎不是回来了吗?听说是在镇上发财了,要带自家老头去享福,你去跟他说说好话,让他带上小桂子不就行了”。
这林大朗与这汉子曾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但因当初想法不一,一个去了镇上闯荡,一个留在了这里。
汉子踌躇了一会儿,似是下了决心,道:“行,我这就去找他”。
“阿桂,跟大哥走”。
王权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知道要去镇上,他自然乐意,到时候搞些钱财买辆马车好赶路。
跟在汉子身后朝不远处的一户人家走去。
到了这家院子的栅栏外,可以看到院子里有一辆马车,一匹马卧在不远处睡着。
那汉子这时喊道:“阿升,在家吗?”。
连着喊了三四遍,房门才打开,出来一个和这汉子差不多岁数的男子。
他满眼惺忪,似是被人打搅美梦很是不悦,语气不好道:“谁啊这大清早的”。
汉子脸色有些复杂,道:“阿升,是我,王有槐”。
叫阿升的人似乎没想到,顿时气头一消,讶道:“有槐哥,怎的这大清早来找我?”。
王有槐有些底气不足,但想到身后的弟弟,还是说道:“阿升,阿桂不知道怎么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听说你要带干爹去镇上,能不能把阿桂也捎带上,让他在镇上找个郎中看看,算是我欠你的”。
阿升却表现的非常乐意,笑道:“我当什么大事,行,等我爹醒了,走的时候我就去接阿桂”。
王有槐也是个粗人,只是道了声“多谢阿升了”,就带着王权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