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主偏头看到窗外,适时解释道:“这些护送车驾共有二十余辆,家将也有近百人,只是从未有过那年可以尽数用到,这些家将本也是每驾配备两人,如今多出的,是要跟去一趟,好混一份薪俸的”。
这等人在哪里都不缺,可即便四家家主心里明白,却也不得不默许这样的行为。
毕竟这份活儿的危险程度也是极高,运数差点就要丧命,如果在薪俸上斤斤计较,恐会落得一个,再无人来护持车队的下场。
郭道长站在车队前方,身形站得笔直,马车在不远处停下,王权与范家主母女一同下车来到郭道长面前。
“既然都到齐了,就上车吧,这就要走了”,郭道长面容严肃,看不出喜怒,说完就让开身子。
范家主却告歉了一声,道:“郭道长,昨日小女玲儿已认王公子为兄长,行了三叩三奉之礼,就让他们同坐一辆吧”。
郭道长眉头微皱,道:“昨日一天时间,为何不提前来说?”。
范家主再次告歉一声,刚想开口,却被王权抢先,拱手一礼,道:“郭道长见谅,昨日因我之故,未能提前去报”。
范家主也想过派遣一人去告诉郭道长,但以她的了解,凭郭道长严厉的性子,没有认亲双方在场证明,其未必会同意。
可王权昨日一天未出,范家主以为是入道日那天一日未睡累了,也不好前去打扰,便想着今日提早前来,好少备一辆车驾。
车队卯时初便要出发,但王权直到寅时才出来,这才导致如此。
郭道长听王权说得干脆,习惯使然本想呵斥一声便算了,但却在后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异样气息,凝眉打量了一番,却又看不出问题。
这却让他口中之言未能说出口,换言道:“如今车厢已经连接妥当,只剩中间一辆和末尾一辆,自己选吧”。
范家主想了想,属意中间那一辆,觉得如果遇到野兽伏击,马匹受惊,末尾车厢被挣断链条,或是锁链连接处的车厢散架,那可就孤立无援了。
自认为也不能私自做主,还是要与王权商量一下,毕竟到时候能保护女儿的就只有他了。
“公子,以你之意呢?”。
王权想都没想便有了决定,道:“我认为应该坐末尾这一辆”。
范家主自然不解,问道:“可是有什么缘由?”。
回应她的是王权理所应当的话语,让范家主脸色一白:“最后一辆,若遇危难,方便弃车走脱”。
这倒不是假话,而是他有自信,凭着身轻力气和手中短刃,在林中杀一条路出去,但现在如此说却是因为另一个原因。
“不妥不妥,如此一来,岂不是脱离人群,将自身置于未知的危险中了吗?”。范家主连连摆手,很不认同。
王权没有立马反驳,而是低声道了句:“范家主,你且看清中间那辆前后都是谁?”。
范家主不像王权耳聪目明,真的是眼神不好,赶忙叫来身后的女管事,让她赶紧去看()
一眼。
女管事一路小跑,回来时脸色都不是很好,沉声道:“夫人,前面是汪家的汪成,后面是方家的方鹏”。
范家主心里一惊,低吸了一口气,暗呼侥幸,如果没有王权提醒,以她谨慎的性子,有很大可能会让女儿坐上中间那辆。
如果真这么做了,那可真是亲手将女儿送入虎口了。
她不由地点了点头,对王权投去感谢的目光,道:“那就听公子的,坐最后那一辆吧”。
她决定一出口,女管事便向后招呼了一声,身后走来几位女子。
每人手中都有不少东西,或吃的糕点酥饼,或休息用的毛毯蚕丝薄被,上了车厢便开始布置。
范家主疾走几步,到了郭道长前,道:“劳烦郭道长久候,小女和王公子就坐最后面这一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