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由为自己做出的决定去恨别人。要恨也只会恨那个愚蠢的自己。”
从始至终,白筱实都没有很过曲星源,甚至都没有恨过曲骥鸿和安茜。他们给了她一个家,虽然是用谎言盖起来的()
家,但那也是白筱实自己选择住进去的。他们从来没有逼迫过自己。
可林白说,他们用所谓的爱欺骗白筱实,让她以为自己的选择是出于真心,但那都是在他们精心计算下得到的必然结果。白筱实没有反驳,但也没有肯定。
林青说,他们是心肠最歹毒的坏人,用廉价得付出要求天价的报答,那就是一种欺诈。所以法律给予了曲骥鸿正义的审判。白筱实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
夏溪说,她就是被自己的自以为是蒙骗的傻子。她以为的为别人着想,其实都是她最自私的表现。但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能做出什么正确的选择?就连成年人每天都在做愚蠢的选择,更何况是一个十几岁的,无依无靠的小孩?白筱实沉默了,因为夏溪残忍地揭穿了她所有的借口。
白筱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收拾好情绪后,抬眼看向安娜。
“你和他,和你的表哥感情很好吗?”
“他很照顾我。在你被带去那个家以前,一直都是我在陪着他。虽然我还只是一个孩子,需要他来照顾,但我是他那段时间里的唯一,唯一一个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正常人的存在。”
可白筱实全然不知道安娜的存在,甚至从来没有听那个家里的人提起过。白筱实有种不好想法。或许在自己之前,眼前的安娜曾是曲家的第一选择。
那是什么让他们放弃了?因为血缘关系?还是?
“小时候,你有没有生过一场大病?”
“你怎么知道?”
“是什么病?”
“有一年我被同学传染,得了一种类似于流感一样的病,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好几次都差点没能醒过来。不过我算是幸运的,你知道曲家的能力,他们保住了我的命,所以我很感激他们。”
“那你的父母呢?”
“他们很爱我。住院的时候,是他们守在病床边照顾我的。后来我又需要做一场大手术,还是他们一直鼓励我,照顾我。”
安娜没有说那是什么手术,但或许和她之前生的那场病有关。可能也是因为那两次的住院经历,让安娜错过了一段童年时光,让她忘记了如何与人交朋友,所以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沉默。
“他们,你的父母也在宁安吗?”
白筱实转移了话题,她觉得自己不该深入那个问题。
“不。”
安娜摇了摇头。
“他们在乡下,租了点地种有机蔬果。我们店里的水果都是我爸妈果园里的。”
白筱实低头看着面前的小蛋糕,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绿油油的果园。
在她的记忆里,爸爸妈妈就是一对普普通通的农民,整天在地里忙活,但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她还记得,在她大了一点,有了筱宸以后,农闲的时候爸爸还会离开家里一段时间,后来她才知道爸爸是进城打工去了,有一次还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妈妈哭了一晚上,白筱实就趴在爸爸的肚子上,也跟着哭了一晚上。从那以后爸爸就不怎么进城了,偶尔进城都会当天就回来,还会给她带些新奇的玩意。
安娜站了起来,走到白筱实的面前,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
原来她哭了。
“哈哈哈,吓到你了吧?”
安娜摇了摇头。
白筱实胡乱地擦了一把脸,把安娜带来的那块蛋糕快速地消灭干净。
“你要的东西在袋子里。”
安娜提醒了一句,白筱实把手伸进袋子里,将那东西偷偷地拿出来,藏到了枕头下面。
安娜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刚刚带她进来的那个护士又将她带了出去。白筱实发现,那个护士()
的脸有些红,眼神似乎也有些迷离。
计划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