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一直在找夏溪的下落,当然并不是公开寻找,毕竟没有任何证据指明夏溪和这一系列的案子有着直接的关系。
而此时此刻的夏溪,正坐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四周的装饰因为厚重的窗帘和晦暗的橙色灯光而叫人看不清楚只看得到他似乎坐在一张深色的皮质沙发上。
沙发座很低,夏溪坐在上面,膝盖几乎与他的胸部平齐。
夏溪的两只手局促不安地抱在膝盖上,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而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他的师傅。
“只要你坦白,我会拜托我的朋友帮帮你的。你应该知道他是个警察,只要他知道你的苦衷,他一定能——”
“不,夏溪,已经回不了头了。不管是出于主动还是被动,做下的事情都留下了记录。但现在知道这些事情的人还只有你,所以只要你不说出去,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对面的人和夏溪一样坐在一张矮沙发上。只是对方并没有像夏溪那样缩成一团,两条细长的腿分得很开,稳稳地支撑着两只交握的手。
因为那个唯一的照明设备,橙色的台灯就在他的左手边,由于背光而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知道,不只是他知道,还有筱实和林白,还有那个叫钟子期的副队长。你应该知道他是局长的儿子。”
“夏溪,你不应该骗我。如果宁安市的刑警已经查出了我的身份,掌握了我和案子有关的证据,那么他们早就找到这里来了。或者说,你不会自己跑过来。不过……那个白筱实和林白……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他们知道你特意跑过来告诉我这些,让我提前做好了准备。”
这就是在说夏溪在通风报信了。
对面的人慢慢地收回两只手,身体向后靠了靠,整个人都陷进了黑暗中。
可夏溪清楚地感觉到了那双冰冷的目光,陌生而又让人胆寒。那不是他熟悉的目光,不是他曾经追随的目光。
夏溪避开了他的视线,将头埋进手中。
“不说这些了,我们难得见面,说说你的近况吧。”
头顶传来毫无温度的声音,夏溪忍不住抖了一下。
“我过得怎么样,你不是都知道吗?师傅……我可以问为什么吗?为什么你要做那些事情?”
“那跟你没关系,你不用知道。”
“没关系?”
夏溪忍不住抬起头去逼视对面的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掺和进来?4月2号,张敏被绑架,人被囚在石云镇54号院,用一氧化碳毒死了。那间屋子里安装了监控,是你挑衅我,让我删除了入侵路径,掩盖你的犯罪事实。为什么?以你的能力,根本不需要我出手。”
双眼早已习惯了这种暗,对面那个人的眉眼清晰地映入他的眼中。
那人抬起左手摸了摸鼻梁,似乎有些苦恼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该来找我。”
丢下这一句话,那人站了起来,将放在脚边的袋子拿到茶几上,推到夏溪面前后就走了出去。
咔嚓一声,门锁上了。
袋子里是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个崭新的游戏机。看游戏机的包装,显然已经打开过,应该是师傅在里面帮他装了几个游戏。
夏溪茫然地看着那个游戏机。在这个昏暗又没有网络的空间里,他不知道自己过了几个夜晚。
过去,他会刻意将自己的家营造成这个样子。没有阳光,没有人气,没有温度。
但白筱实会时不时地跑过去突袭,每次都会买好多食材过来,离开的时候,冰箱就被她填满了。
林白偶尔也会过去,虽然她带()
来的只有啤酒和外卖的食盒,但被她灌醉迷迷糊糊的日子也有别样的乐趣。
林青去的次数最少,而且每次过去找他的感觉,更像是去确认他有没有活着。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在找他?有没有在担心他?
“师傅刚才提到了筱实和林白!她们果然追到这来了!不行!要想办法提醒她们快点走才行!可……要怎么提醒?”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夏溪再一次感受到那种窒息的感觉,不想再经历一次的窒息的感觉。
“水芷珊……可能已经遇害了。”
林青和钟子期正坐在陈恒家的客厅里,林青正式将这个推测通知给了水芷珊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