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咱们开会的时候,不是说到那个宁安理工的丁佳航的健康问题吗?我也从这个角度查了查另外几个人的健康状况和家人的健康状况。然后发现,顾泽是单亲家庭,他母亲现在因为罹患肝病在市医院定期住院治疗。”
“那下一个……是我?”
蓝馨悦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见林青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报告。
“我调查的是3月9号到3月10号,水芷珊的车去到紫荆花园的前后段时间里,出入紫荆花园的车辆监控。然后我发现在3月9号晚11点9分,也就是水芷珊的车离开紫荆花园的5分钟前,有一辆可疑车辆从紫荆花园开出来了。资料我发到共享文档里了。”
文档里的是从交通监控截下来的车辆照片。那是一辆由于价格低廉,且省油安全而闻名的国产车,也是目前宁安市内绝大多数居民持有的车辆品牌。
从车型分析结果来看,这辆车应该是产于8年前的老轿车。
“这辆车全程几乎都在超速的边缘,一路开到郊外,最后一次捕捉到是在驶入圣玛丽医院的那个十字路口。虽然陈钊说没有在紫荆花园发现可疑血迹……但我还是觉得在那个房间里,谢薇或者是水芷珊一定受过伤。但是从紫荆花园到圣玛丽医院,中途有5家三甲医院,这辆车都没有去,一方面说明伤者受伤不重,另一方面也可以认为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这辆车只能去圣玛丽医院。然后我找陈钊分析过,这辆车开去圣玛丽医院到从里面出来的差异,他说从底盘的下沉程度来看,那辆车开去医院的时候,车里至少有200公斤左右的载重,出来的时候就减少到不到100公斤了。陈钊从水芷珊的照片推测出她的体重应该在55-60公斤左右,谢薇个子矮一点,虽然圆润但不胖,体重应该在50-55公斤左右,所以很有可能这辆车在圣玛丽医院送下去的是水芷珊和谢薇两个人。”
蓝馨悦几乎是一口气将自己查到的内容报告了出来。颤抖的声音透露出她的激动和紧张。
“然后我从车牌号入手查出了车主信息,这个人……可能林队比较熟悉。3年前有一起职场骚扰案,加害者扭曲事实说是受害者故意勾引,借机获得升职机会,导致受害者受到大量的网暴,最终不堪压力自杀了。这辆车的车主就是那个受害者的父亲。”
3年前,蓝馨悦还没有加入警队,但就像她所说林青对这个案子实在是很熟悉。这是一队办的案子。
林青和钟子期的脸色都沉了下来。那个案子对他们来说是证据确凿,但加害者的恶意扭曲,迫使受害者承受了更严重的二次伤害。对于这件事,林青曾经问过钟子期——
“我们虽然能查清案子,为受害者讨回公道,网警的同事也能查到那些所有参与网暴的人的信息……但我们还是不能治愈受创的精神。你说,一个案子到底怎么样才算结案?是写好报告移交检查?还是法院判决?”
当时钟子期也想了好久,才回答道——
“对我们警察来说,法院判决结束后,在没有新的证据出现的这段时间就算是结束了吧,毕竟我们还有其他的案子要查。但对于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来说,可能永远都不会结束。幸运一点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忘,不幸的就要等到所有拥有那段记忆的亲友全部闭眼才算真正的结束吧。但只要网络一直都在,只要网上的信息不被删除,就永远都不会结束。而且不是有很多艺术作品都是以这些案件为蓝本创作的吗?一旦这些作品创作出来,然后广泛传播……嗯……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案件发生之前,就有我们这些刑警介入,然后扼杀所有可能发生的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