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期满眼真挚地看着闻惠,却没能赢来对方的认可。林青和钟子期只能丢下闻惠夫妻二人继续向着停着车的方向走去。
轰隆隆,引擎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停车场里响起,显得格外的刺耳。林青拉起手刹,慢慢转动方向盘,将车驶出了警局。路过闻惠夫妻的身边时,林青完全灭有办法忽视那两个落寞无助的身影()
。
“一开始是第一个人,之后是下面那个人,再之后是第三个人,现在是三者的合体。”
那个画师的话在白筱实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与艾米不一样,画师只把那些人当做是张敏艺术的源泉,没有掺杂任何的私情。而且,提议张敏画肖像画的也是那个画师。
那个画师说,张敏第一次来的时候,她的画里充满了怨恨和恐惧,线条也是断断续续无法连贯,而且粗细不一。但画师说那并不是因为张敏的技艺不佳,只是因为张敏无法静下心来。她认为在张敏的心中有一个可怕的怪物,张敏一直不敢面对,只知道一味地回避。而这个怪物也一直在滋扰着她。
虽然在通常情况下,那只怪物处于沉睡的状态,但每当张敏孤独无助的时候,它就会趁虚而入,将张敏推向绝望的深渊。而作画就是一个让张敏感到无助的事情,因为作画需要放下一切杂念,心归平静。
所以,画师要求将张敏心中、脑中的那个模糊的影像用画笔画下来,让那个怪物具象化而无法再逃避,无法再蛰伏。
一开始张敏也很抗拒,甚至只要拿起画笔手就会无法抑制地颤抖,头也痛得厉害。但画师却在旁边逼迫她,逼迫她将那个怪物捉住,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线条。
就这样,张敏就从一个歪歪扭扭的线条,再到一个逐渐清晰的轮廓,最后到所有的细节,都开始能够在她的笔下逐一具象化。而且,张敏握着画笔的那只手也开始不再颤抖,头也不那么痛了。按照张敏的话来说就是,被迷雾遮掩隐藏的那个角落逐渐明亮、清晰了起来,还迎来了久违的阳光。
在那之后,画师开始建议张敏去画一些自己喜欢的人。张敏就从身边的朋友、家人开始画了起来。再之后开始画一些自己想画的任何人,喜欢的、讨厌的、爱的、恨的、得不到的、失去的,所有的一切。
白筱实从画师那里要来了张敏在画室里的所有作品。她一遍遍地看着,一遍又一遍,脑子里似乎有一个东西在慢慢萌芽,但却怎么也无法破土而出。那种窒闷的感觉,急需氧气、水分、阳光的感觉,让白筱实有些抓狂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就在她完全摸不着头绪的时候,手机在桌上开始疯狂的震动,白筱实接起了电话。
“筱实,那个毛蛤为什么我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就变得好难吃好难吃啊?”
电话里传来夏溪慵懒的抱怨,白筱实额头的神经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现在根本不是想花蛤为什么会难吃的时候!白筱实在心里怒吼了一声。
“等等!”
“啊?等多久?”
“不是,你等等。”
嫩芽似乎就在她怒吼的同时破土而出,颤颤巍巍地迎接第一缕阳光,脑子里的线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