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两者并不冲突,甚至相互补充。
见赵俊臣一脸的沉默,眼神波动着,刘长安也跟着叹息道:“哎,百姓们苦啊……()
”
话到一半,赵俊臣瞪了刘长安一眼,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个时候,心中还打算着要贪墨赈灾粮草的贪官的惺惺作态,让赵俊臣觉得恶心。
虽然,赵俊臣自问没有资格说别人。
就在赵俊臣思绪复杂间,突然,有孩童的嬉笑声传来,仿佛黑暗中的一丝光亮,不由的将赵俊臣吸引了过去。
赵俊臣向着孩童嬉笑声处看去,却见此刻,正有两名三四岁的小孩,正在田地上戏耍,两个孩童都是普通农户家装扮,天真无邪,不懂世事。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些蝗虫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今后将会面临怎样的惨剧,只是见到蝗虫怕人后,反而到处扑捉蝗虫,玩的很开心。
在两名孩童不远处,有一名老者正站在那里,同样是农户打扮,年纪很大了,颤巍巍的,但与其他愁云惨淡的老百姓们不同,他正微笑着看着两名孩童玩耍。
似乎,他是那两名孩童的长辈。
不由得,赵俊臣走了过去。
而刘长安许庆彦等人则连忙跟上。
“老丈,晚辈这厢有礼了。”来到老者面前,赵俊臣拱手说道:“小子初来此地,见蝗灾泛滥,不由担忧本地百姓们下一年的日子,心中感慨万千,但我见老丈面带笑意,似乎并不担心?”
话刚说完,赵俊臣就后悔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老者虽然面带微笑,却十分勉强,眼神深沉,和其他百姓一样,皆是绝望无助。
果然,老者转头看了赵俊臣一眼,见赵俊臣衣着华贵,仆从众多,微微一愣,却没有表xin出应有的客气,反而笑得更浓了。
只是,却是惨笑。
“等死罢了。”老者声音沙哑,缓缓说道:“去年官府加租,一加加了七成,我儿气不过,就找人一起去官府理论,但却被官府的人打瘸了腿,现在还不能下床,为了给儿子治病,屋卖了、田卖了,什么都没了,儿媳妇也因为这个跟人跑了,现如今加里除了两个孙儿、下不了床的儿子,就剩下我这个老头子了,就算没这场蝗灾,我这一家老少也活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老者慈爱的看着眼前那两个正在到处奔跑的孩童,继续说道:“老头子我没出息,有心为俩孙儿谋个活路,但这世道男孩不值钱,卖不出去,眼看着家里粮食见底了,老头子我一家老少只能等死了,既然只能等死,我这俩孙儿无辜,大的才四岁,小的才三岁,不想让他们在饿死前还整天因为老头子我愁眉苦脸的而不开心,所以,老头子我就只能笑了,让这俩孙儿多开心几天也好……老头子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说着,老者虽然还在笑着,但两行浊泪已是顺着脸颊流下,无比怪异,却更显凄凉。
玩耍的两名孩童注意到了赵俊臣等人,继而又注意到落泪的老者,都是慌了,跌跌撞撞的跑到老者身前,各抓住老者一边衣角,一个说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一个说道:“爷爷别哭,爷爷别哭。”
老者擦了擦眼泪,依然笑着,慈爱的对两名孙儿说道:“爷爷没哭,风大,吹了眼……爷爷今天晚上给你们烤地瓜吃,走,回家……”
说着,老者没有再理会赵俊臣等人,只是领着两个孩童离开了。
赵俊臣又是沉默良久良久,然后狠狠的瞪了刘长安一眼,让本已是心虚的刘长安浑身一颤。
这老者一家的悲剧,显然不仅仅只是因为蝗灾。
像老者这一家的悲剧,显然不仅仅只是偶然。
“加租加了七成,好手段……”
赵俊臣冷笑。
刘长安连忙解释道:“大人,你不要听信这刁民胡说……”
话到一半,赵俊臣挥手打断()
,说道:“不用解释,我不想听,反正也听不到真话。”
刘长安还有用得上的地方,赵俊臣还不准备拿他怎样。
更何况,赵俊臣为了自己的安危,早已下定决心团结天下贪官了,来者不拒,只要愿意为自己做事就行。
所以,赵俊臣不想再听下去,否则,他害怕自己冲动之下改变主意。
看着满天遍野的蝗虫,赵俊臣暗暗想道:“蝗虫、贪官,相比较这些贪官,或许蝗虫的危hi还算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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