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的小孙儿还活着,老夫人自然不会那么悲痛了。
老夫人在极力回想当年之事,只是老夫人病了许久,又上了年纪,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倒是王妈妈想起来点什么,道,“奴婢记得当年大夫人生产的时候,王老夫人和王大太太都来府里了,第二天,王老夫人带了个大食盒进府,走的时候把那食盒拎走了,当时奴婢听到食盒里传来一声婴儿啼哭,王老夫人说是奴婢听岔了,奴婢便也没放在心上,奴婢回来还和您提过这事……”
王妈妈说的这么详细,老夫人也想起来有这么回事了,只是没人往换孩子上面想,王老夫人可是大夫人的生母,就算要换,也只会是大夫人又生了个女儿,拿儿子换走女儿,怎么会拿自己的小孙儿换走亲外孙。
而且当年王家外放的也出人意料,老夫人想小孙儿实在想的慌,可平州太远了,她没法去,王家在平州待满三年,老夫人就想让苏怀臣帮王家回京,帮王家往上升()
不容易,可平级回京,甚至降一级,对苏怀臣来说不是难事。
在找苏怀臣帮忙之前,老夫人和大夫人提了一嘴,结果遭到了大夫人的反对,而且反对的理由还是为老夫人着想,说王家在平州数一数二,可回京,在遍地权贵的京都,王家委实算不上什么,王家宁愿在平州多待几年,真需要的时候,王家会和苏怀臣张口的,老夫人和苏怀臣母子感情本就不合了,再为王家挟恩以报,没得更伤母子情分。
她知道老夫人想孩子,她这个做母亲的更想,但王家是她娘家,孩子放在王家,她放心。
老夫人被大夫人说服了,就没和苏怀臣提这事,现在想想,确实可疑的很。
见老夫人脸色更冷,苏月就知道老夫人应该是信了她说的,就算没全信,至少也信了六七分,那么大的算计,不可能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再加上老夫人这会儿也期盼自己的小孙儿还活着,就更容易接受苏月说的事了。
苏月道,“王家的算计,大夫人当年是蒙在鼓里还是也参与其中了,还不知道,我告诉祖母是怕祖母太悲伤,顾不上会打草惊蛇了。”
王妈妈忙道,“姑奶奶放心,奴婢一向嘴严,绝不会往外透露半个字的。”
苏月不担心王妈妈,她怕的是老夫人,老夫人道,“你为祖母好,祖母岂会不知,难为你心底竟藏了这么多的事。”
苏月轻摇了下头,王妈妈禀告老夫人道,“大夫人回府了,知道六少爷没了,哭的撕心裂肺,哭晕了过去……”
老夫人拉长了脸道,“不是亲生的,怎么会上心。”
王妈妈也觉得是,亲生骨肉,几年没见,怎么疼都来不及,哪可能会借给世子爷祈福去归元寺,大夫人就是在佛堂关久了,想出府透透气,那孩子性子顽劣,虽然大夫人在府里,可能也难免,可大夫人丢下才回京的儿子,在被禁足的情况下去归元寺给世子爷祈福,孩子没的时候大夫人都不在府里可就说不过去了,大夫人哭的那么惨,十有八九是为不知道该怎么和王家交待。
老夫人靠着大迎枕生气,她估计王老夫人和大夫人的脸面,和苏怀臣母子离心十几年,可王家竟然打长宁侯府爵位的主意,叫老夫人如何能忍,要不是不能打草惊蛇,老夫人都要把大夫人找来质问了,这会儿只能忍下来。
王妈妈端茶让老夫人平复怒气,这时候门被敲响,王妈妈道,“进来。”
门推开,进来个穿着淡粉色裙裳的丫鬟,道,“李大夫施针,大夫人醒过来了,大夫人接受不了六少爷没了的事,认定六少爷是被人给谋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