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没说什么,伸出手让大夫把脉,等大夫收了手,王妈妈就问道,“刘大夫,大姑娘身子骨如何?”
刘大夫回道,“脉象平稳,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就好,王妈妈正要说话,苏月却先他一步开口,问刘大夫道,“我出府逛逛不会晕倒在街上吧?”
刘大夫笑道,“以大姑娘的身子骨,走三条街一点问题都没有。”
很好。
苏月当即吩咐芍药道,“让人准备马车,我要去顾家。”
王妈妈想说大姑娘才恢复,还是不要出府的好,但刘大夫都说逛三条街没问题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再想到顾老太爷眼睛能看见一点儿了,他那么疼苏月,苏月迫不及待想去顾家也能理解,是以嘴张了张,但劝阻的话一个字也没说。
刘大夫走后,苏月就带着芍药出了挽月苑,她没去春晖院,直接就出府了。
等王妈妈回春晖院,把她要去顾家的事禀告老夫人的时候,苏月已经出二门了。
苏月走到侯府大门口,就看到一驾奢华马车徐徐停下,车帘掀开,钻出来一个容貌俏丽,年约十五六岁的姑娘,一身碧色蜀锦裙裳,绣工繁杂,裙摆上绣着牡丹花,微风吹来,栩栩如生。
苏月不知道来人是谁,可那姑娘见到她,脸上瞬间酝上一抹怒容,那脸色臭的就跟苏月欠了她万儿八千两没还似的!
是个人都对她脸色不善,苏月心底也没好气,这时候芍药拽着她云袖,小声道,“她就是表姑娘。”
芍药说话的功夫,表姑娘柳若儿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看苏月的眸底都在喷火,“才几天没见,连外祖母特地给我准备的裙裳你都敢抢了!”
老夫人疼外孙女,她管不着,但无端的指责,她也不会受。
芍药忍不住要替苏月辩驳,苏月拦下了她,转头看向孙管事,“我和丫鬟说的话,表姑娘不会信,还有劳孙管事告诉表姑娘,我有没有抢她的裙裳。”
孙管事看着侯府大门口走过的人,觉得两位姑娘杵在门口说话实在不妥,尤其是表姑娘,事情都没弄清楚,就指责大姑娘,也太没规矩了些。
孙管事如实道,“大姑娘并没有抢过表姑娘的裙裳,是老夫人自己给大姑娘的。”
柳若儿见不得孙管事帮苏月说话,冲苏月道,“就算是外祖母给的,你也可以不要的!”
啧。
()
见过蛮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
往她枪口上撞,就别怪她让她难堪了。
苏月看向柳若儿,随手往发髻上一摸,取下一根红玉簪,递给柳若儿,“消消气,这根簪子送你。”
芍药惊呆了,恨不得把苏月递出去的簪子夺回来。
孙管事和两个守门小厮也惊呆了,大姑娘自打从归元寺回来,那是脾气胆量齐见长,可谓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即便对上庆阳长公主,那也能打个平手了,到表姑娘这里,直接就认怂了?
柳若儿没想到苏月会直接送她簪子消她怒气,算她识趣,伸手不打笑脸人,柳若儿气消了三分,伸手去接簪子,就在要碰到的时候,苏月把手收了,把簪子插回发髻上,笑了一声,“我送的簪子,表姑娘怎么不拒绝?”
啪。
苏月的话就像是一巴掌呼在柳若儿的脸上。
她的脸瞬间就精彩了起来,青红紫轮换了个遍。
送给她的东西,她收的那么爽快,哪来那么大的脸要求老夫人赏她的裙裳,要她拒绝?
彼时小厮将马车赶过来,苏月眸光清冷的从柳若儿脸上扫过,带着芍药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看着马车走远,柳若儿气的恨不得将手中香罗帕撕的粉碎,跺着脚进了侯府。
这一幕把两守门小厮看的一愣一愣的,孙管事也打心眼里佩服苏月的绵里藏针,知道表姑娘难缠,又有老夫人护着,压根就不接她的话茬,说笑间一招致命,表姑娘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大姑娘不是一般的聪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