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萱对这桃花信笺有些印象。
她母后的桌上有,而且不是空白的,常常是父皇写了些东西在上面,然后托来福交给母后。
一般写这些东西的时候,父皇都有事许久不来后宫。
也不知道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总之每次来福来送了之后,谢姿月能一连几天脸上都是笑意。
所以顾萱估摸着父皇次次都是写了些情诗来哄母后开心。
而如今,这样的桃花信笺出现在了顾绒的桌上。
顾绒是公主,德妃在宫中的地位不差,她想要这些东西,内务府必定愿意送来。
只是有了上好的宣纸练字,为什么还要用染了香墨的桃花信笺写这样无关紧要的简单汉字?
顾萱深思之时,顾绒已经飞速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收好了。
“都是我闲暇无事练习的,思华,快些让小厨房送些奶糕来,皇姐和何姐姐都极喜欢吃的。”
顾绒三言两语就将话题掀了过去,招呼着她的宫女。
何宝儿秉承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一听有好东西吃,双掌一拍,高兴道:
“好好好,还是二公主懂我!”
说着拿眼神看顾萱,却见顾萱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若有所思看着二公主。
这一刻,何宝儿敏锐的察觉出了点点不对劲。
她了解顾萱。
从德馨宫回来的路上,何宝儿就问了这件事。
“我总担心一件事。”顾萱希望自己只是单纯想多了:“那么简单的部首,和一些简单的字,绒儿真的需要练习吗?”
即便顾萱当时那么调皮,汉宪宗也对女儿很是纵容,她在九岁的时候也不用再练习这些字了。
而顾绒学习十分用功,常常得到女夫子的夸奖。
她就更不需要练习这些了。
而且有一说一,按照顾绒的性格,如果不是那上面的字有其他作用,她根本不会用桃花信笺。
不见的这个月里,她未免变得有点太多了。
若是皇妹变得更好,顾萱这个做皇姐的心里由衷高兴。
但是顾绒明显变得不是很好。
顾萱也说不出来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但是第六感告诉她,顾绒这次很不对劲。
“我好像听说过,二公主的学问不错。”听顾萱这么说,何宝儿若有所思:
“或许只是她想多多练习?”
顾萱瞬间无奈。
她见孙嬷嬷走在一边规规矩矩,目不斜视,便压低声音将桃花信笺的寓意讲述了一遍。
声音很小,估计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何宝儿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最后和顾萱大眼瞪小眼。
“不会吧?”她眼带怀疑:
“二公主才多大啊,再说了,桃花信笺抄这些简单的汉字也没什么寓意,又不是情诗,咱们宫里还有谁不懂汉字……”吗。
最后那个字还没说出来,何宝儿就迅速想到一个人选,顿时神情一僵。
怎么把那人给忘了?
顾萱和何宝儿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匈奴来的质子伊戈。
除了他和他带来的侍从,宫中的人都是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