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军马就是好啊,又高又挺。”
“跟咱们驿站的奇形怪状的那一群畜牲比,云泥之别啊!”
“那是!这些都是上好的蒙古马啊!”
身后传来的一阵人声把李海吓了一跳。
“哎你谁…”
“哟,官老爷!”
李海本很烦躁这个打扰自已喝酒的家伙。
但定睛一看,那一双上好的官靴,说明此人来历不凡。
“别!不用起来!”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夜未睡,略显疲惫。
“我睡不着,出来走一走,”,年轻人睡着,“老汉你这酒好香啊!”
“嘿嘿嘿,官老爷是想讨酒喝?那你找对人了!”
“这酒可是秦酒啊!味很正宗的!”
秦酒,也就是桑落酒。
在明代是传遍天下,人人皆知的名酒。
“那敢情好啊!”
“官老爷贵姓啊?”
“姓陆名绎,字与成。”
“官老爷年轻有为哈!还不到三十岁吧?看您跟我小儿子差不多年纪。”
“老汉猜对了,还不到三十!”
“但也说不上是年轻有为,主要是有一个好爹,哈哈哈…”
“好爹好啊!”,李海倒着酒,递给陆绎,“老汉我已经年过半百,尽力养活一家老小,累的苦的很呐!”
“我也想要好爹,那样我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投胎不能自已决定嘛!”
“哎…对!官老爷这话在理!”
“我想…我没个好老子,但我是几个孩子的老子啊!”
“我就想努力赚钱,当个好老子,好好养几个儿子。”
“把老大送去边军。”
“老二接我班,去驿站…”
李海说着,忽然发现对面的陆绎一声不吭。
“呃…官老爷?”
只见陆绎全神贯注的盯着右手边,远处的草丛。
“官老爷?”
“嘘!”
陆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放下酒碗。
李海顺着看过去。
只见一阵夜风吹动了草丛。
微弱的晨光下,沉闷的黑色中,隐隐约约有几分异样的白影。
陆绎缓缓起身,拿出随身望远镜看过去。
越看手越颤抖!
“嗖!”
“嗖!”
“嗖!”
刹那间,数十个白影冲出草丛,举着刀,直奔着陆绎而来。
“不好!有刺客!”
李海大喊一声,从火堆中抽出一根烧了半截的粗木。
“陆大人!快跑啊!”
白衣刺客们越来越近了!
李海看着陆绎还没有逃跑的举动,急的原地()
跺脚。
“陆大人!”
“不行!我得上去保护大人!”
“可是…可是我一个糟老头子,上去就是死啊!”
李海犹豫着…
“哎呀不管了!”
“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陆大人!我来了!”
李海是个瘦弱老头,但跑的极快。
几个眨眼的功夫,李海就来到了陆绎身后。
“陆大…咦?”
陆绎在笑!
他在笑!
刺客只有十步之遥了。
“你他娘的在笑什么!”,李海拽着他的胳膊,急吼道,“还不快跑!”
陆绎举起右手,在半空中停下来。
他握紧拳头,做了个捏爆的手势。
“砰!”
“砰!”
“咻!”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后,几只箭擦着李海的耳朵飞了过去。
“啊!”
“啊呜!”
狂奔而来的刺客们瞬间倒地。
李海反应过来,向后看去。
只见从自已的帐篷后,走出十几个披全甲的士兵,举着火铳,弩箭。
陆绎这才转过身来,拍了拍李海的肩膀。
“陆大人!”
“老汉胆子挺大啊!不怕死啊?”
“我他妈能不怕吗?要不是你小子跟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老子早就灰个跑咧!”
“哈哈哈!你现在跑也来得及,走,我们快进城!”
“好!好!”
陆绎和众人带着甲士们,又召集了陆绎的侍卫队,总共五十多人,向城门方向跑去。
李海的帐篷在马圈旁,本来安排的人不多。
而凌晨又是人们睡的最香最甜的时候。
很明显敌人是算准了时间进攻的。
“啊?那你刚才还抖抖瑟瑟的,我看你连那个,一拉那么老长的东西都拿不稳了!”
“我是演给他们看的!引蛇出洞!”
李海一阵后怕。
这人什么胆量啊?
十几个刺客拿着刀冲着自已来。
他还演习,他还掐时间。
“陆大人胆子真大!”
李海的恐惧此时也消停了,自然又用回了敬语。
一众人马骑着马,冲出营地。
外面已经是火光冲天,人仰马翻。
到处都是白衣刺客们。
“不好!营地正门已经被突破了!”
“报名要紧,我们赶紧进城吧!”
李海马术了得,即便是到处都是人的混乱中,也驾着马,把前面的情况探了回来。
“听你的!快!进城!”
陆绎一声令下,所有人往城门方向而去。
营地的另一侧,赵山亲自带着人,放倒了几个大汉将军。
“呵?大汉将军?”
“朱皇帝疯了吧?把大汉将军放大门口干什么?”
不管这些,脱下他们的甲胄,杀死之后,众白莲教徒开始深入营地腹地。
这里更是惨烈。
士兵们围城一圈,保护着内门。
内门是保护皇帝御营的最后一关!
果然,抵达内门,赵山就看见了龙纛。
象征着皇帝所在的龙纛!
赵山一身白衣,已经被血透成了红衣,脸上还有几道刀伤。
“哈哈哈,快活捉朱皇()
帝了,兄弟们,快!”
远处,城头已经是一片大乱。
官兵们松懈久了,有的甲胄没穿好,有的挪不开火炮,更有的在临阵磨刀。
真.临阵磨刀。
李海跟陆绎他们挤着最后一波人群,终于进入了城内。
刚刚安顿好,下马来,也不知道城头谁喊了一声。
“龙纛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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